萧清浅缓缓收回手,眉间神色从容如旧。
说书人颠颠木盘,除了那锭银子,其余零星铜钱实在可怜。他叹了口气,哀道:“我本仙客居天宫,何如尘流落人间。怪我愚且蠢,学人蹒跚踏红尘......”
秦孤桐看他转身背影,越看越心疑。侧头正欲讲给萧清浅听,却见她凝眸端详自己,秦孤桐不解地眨眨眼。
萧清浅目中含笑,拉着她要离开:“我们走吧。”
秦孤桐仍不放心,扭头皱眉审视说书人。见他边收拾响板茶壶,边嘴里含糊念叨着:“...命贵如玉,运厄如咒...青眼如瞎,欲在泥里觅无瑕...”
秦孤桐越听越不是味,总觉这说书人言语讽刺。她上下打量,横看竖看端是可疑:“清浅,我觉......”
萧清浅知他惯嘲风弄月,品红评绿。牵着秦孤桐的手,往右走去,笑道:“俗人昏昏,我独昭昭。俗人闷闷,我独察察。”
秦孤桐不解,跟在她身后追问:“清浅,你是笑我多疑?”
萧清浅回眸,笑而不语。
秦孤桐见她姿容出尘,看向自己时却是凝眸温柔。霎时心中悸动不已,舌尖抵齿才强忍下缠绵情话。萧清浅见她默口,亦是一副笑而不语的模样。不由晃晃手,翘唇娇嗔:“笑甚么?”
横江孤鹤,却做小鸟依人。
秦孤桐顿时心融骨软,折腰俯身在萧清浅耳边柔声道:“念卿眉眼,笑开颜。”
十指相扣,并肩而去。长街短巷,小院寒塘,亦如陌上繁花盛开,怡人心扉。
右行复右转,便到青石巷口。三尺窄巷,两排店铺对面而开。各自门头斜插青旆旗帜,遮得巷中无光。
秦孤桐探头看了一眼,见里面七八客人穿梭。比起太和城的沿街铺子真叫寒掺,但比外表看起来好上许多。
走进一看,只见里头有算命打卦的、有糊纸叠花的、有牵媒拉线的...听着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才寻到一家兵器行。
“这巷子七绕八拐的,也不知道哪寻风媒。”秦孤桐指着在炉边打铁的大汉,“我去打听打听。”
秦孤桐刚要上前,店里窜出一个半大丫头。看着秦孤桐满眼发光,连声喊道:“阿爹!阿爹!来客人啦!”
秦孤桐被她大嗓门吓了一跳,低头打量一眼。十一二岁模样,甚是壮实。穿着打补丁的旧衣,绑着围兜。脸上手上黑乎乎的,都是铁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