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清七尺大汉也忍不住哽咽,抬头凝视远方的凌泰城。他生于斯,长于斯,如今却不得不背井离乡。
秦锐看他眼中泪光闪烁,不由怒火中烧,愤愤低吼:“这群该死的混账!早晚我.....”
向天清一惊,连忙打断他:“秦兄弟,切莫冲动!胳膊肘拧不过大腿,这年头虽没个皇帝,炎门就是这凌泰城的皇帝。我这一走也好,免得连累你。你家业老小都在,忍着点吧。”
秦锐何尝不知,只这心中一口不平之气,久久难消。他垂着头,挥挥手说:“走吧走吧,找个安稳的好地方。”说着转过身,抹了抹眼睛大步走开:“阿桐?阿桐!又跑哪去了,就差根绳子拴着你!”
向天清看着好友远去的背影,不由莞尔。转手对女儿说:“走吧,我们去找个好地方。”
向小蝶其实心中知道,自家盐场出了新法子,盐好产量高价格低。这方子给人盗出去,各地盐商效仿,盐价大跌。凌泰城十一处盐场,七处是炎门的。动了炎门的利益,如何能在凌泰城待下去?
向天清只能变卖家产,带着女儿和十几个仆人仓促离开。
秋冬之际,风大浪狂。
向家的商船,体宽舷高,用料结实,倒不畏这风浪。只不过逆水行舟,行程极慢。第三日,又遇到大雨狂风,耽误了行程。
“老爷,今天怕是到不了停歇的港口了!您拿个主意吧!”舵手冒雨探出头,大声喊道。
向天清见着落雨如珠,噼里啪啦的打在木板上,心知这雨是一时半会停不下来,便对着舵手说:“靠岸停吧,叫大伙警戒些。”他用了内家功夫,声音清晰传出去。
夜幕降临,暴雨不停,向家上船泊在无人的江边。
黑暗中,雨幕里,几艘小船悄悄靠近。
向小蝶是被向天清抱出来的。
她睡地正迷糊,冲进来一人拿着把带血的剑。吓得她刚要大声尖叫,见是自己父亲。只怔怔又要睡过去,却被向天清一把扛在肩上。
向小蝶头朝下,摸了摸她爹后背上的血。
——噗通!
向小蝶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铺天盖地的冷水淹没。等她再次醒来,已经身处一艘小渔船上。乌篷船外大雨,乌篷船里小雨。
落雨在竹篾上,一丝丝渗进来,在竹丝上积成剔透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