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星琢加快步伐,书房的门未全部闭合,她靠近刚要探出小脑袋喊一声“surprise”,管家的声音先一步传出,“先生,喝药了。”
她一时顿住。
聂承誉接过药,“lintter那边来消息了吗?”
“lintter集团表示理解,同意eric代您和他们商谈。”管家给聂承誉拿了毯子,“先生,您这次太任性了。”
聂承誉这才喝药,放下水杯时咳了两声,笑道:“公司的事能慢慢来,女儿可不行。”
他说完又握拳放在嘴前咳了起来,管家给他拍背,“小姐要看到您这副样子,得多心疼。”
“不就咳两声,要不了命。”聂承誉摆摆手,靠在椅背上,吩咐道:“我生病的事别和星琢说,我不在的时候让她受委屈了,不能再让她担心。”
管家道:“您在小姐面前能忍住咳嗽?”
“有什么忍不了的。”聂承誉开玩笑,“忍不了就和星琢说她香水味呛的,你在旁边搭腔,她保准信。”
管家也跟着笑,“那小姐得两个月不理您。”
“岂止。”聂承誉想到往事,“我还得天天在她跟前服软,要是一天忘了,那小祖宗能翻天。”
聂承誉不知道想到什么,遏住咳嗽,唇角笑意渐缓,“我怎么就为了公司把女儿搭进去了。”
管家安慰,“先生,当时情况特殊,您也是为了护好小姐。”
聂星琢安静站着,她原想见到父亲后狠狠告上一状,再把受的委屈全盘托出,顺便要点零花,但她最终还是没有出声,悄悄翻回卧室。
其实她一直不清楚父亲在忙什么,无论是聂氏破产前还是破产后,聂承誉总是在忙碌,她对公司一窍不通,只知道聂氏产业囊括众多,却极少清晰地感受到,父亲处理好这些需要付出多少。
聂承誉在她面前,从未表现出力不从心,一向都运筹帷幄,所以家里破产她也不曾过多放在心上,她的父亲无所不能,她可以永远做聂家的小公主。
父亲为了护好她,付出过多少辛苦。
她总得做点什么,即使帮不上忙,维持现状也是好的。
窗外月光婆娑,聂星琢看着天花板,一夜未眠。
早晨七点,聂星琢从卧室出来,眼尾弯出困泪,下楼的步调却轻快,一夜之间帮佣已经就位,见聂星琢下来笑道:“小姐,先生在餐厅等您呢。”
聂星琢拐进餐厅,聂承誉好奇,“起这么早?”
“爸爸,”聂星琢径直坐到餐椅上,不太开心地抱怨道:“你回来也不叫我,我早早就来了。”
聂承誉失笑,“你又没有和我说,我怎么知道你昨晚就过来了。”
“你都不想快快见到我。”聂星琢理不直气也壮,聂承誉哄了好一通才算哄好。
见女儿没什么大变化,聂承誉稍稍放心,而后问道:“你和姜执怎么了?”
聂星琢动作微顿,又如常抬头,“没事呀。”
聂承誉拆穿她,“今天姜执要接你去慈善晚会,我女儿在这儿,没事他不让你和我说?”
“……?”聂星琢都不知道这事,反应过来自然接声,“他又不是没长手不能发消息,我为什么要替他说。”
有些事情聂承誉早已确认,现在无非是看聂星琢的态度,他声音温和,“星琢,你如果不想继续生活下去,爸爸接…”
聂星琢忽然偏了偏头,问聂承誉,“爸爸我怎么闻到药味啦。”
聂承誉被反将一军,险些下意识握拳往嘴边凑,忍住后才斥道:“瞎说,长这么大了还啦。”
这段小插曲过后聂承誉也没接着说完刚才被打断的话,聂星琢主动讲了几件开心事。
下午六点钟姜执拜访,聂承誉面色不善,姜执态度上挑不出错,同聂承誉说明后视线也没过多落在聂星琢身上,很淡地扫了一眼。
聂承誉既然回国,某些事自然心里有数,可现在聂星琢在场,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到底没多加阻拦。
聂星琢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姜执走过去,一周未见,聂星琢原就瘦削的肩背好像更加清瘦,姜执淡声道:“星琢,我带了化妆师过来,你是在这儿还是去会场?”
“在这儿吧。”聂星琢比他想象中好说话很多,说话间起身去卧室,姜执吩咐一声,一行人抱着礼服跟上去。
聂星琢一切妥当已经是三个多小时后,一袭珍珠白晚礼服,头发扎起蓬松精致,钻石头饰别在一侧,底妆轻薄,妆容也淡,她若不是碍于聂承誉怕是连唇角那点零星半点的笑都不会有,看着明艳漂亮,也冷漠傲慢。
姜执上去握住聂星琢的手,聂星琢不想聂承誉担心,任他牵着。
“誉叔,我下次来拜访。”
姜执面上温和沉静,聂星琢被姜执握着的手很不自在,她没等聂承誉应,率先道:“爸爸我走啦。”
两人一出门聂星琢就挣开姜执的手,脸上面对聂承誉时的笑模样早已消失不见。
姜执情绪很淡,给她打开车门,“走吧。”
聂星琢唇角绷着,坐进去后手轻抬拦住姜执关门的动作,“怎么不带董乐白去慈善晚会,敢做不敢往出带吗?”
姜执看她手放回去,如常关上车门,从另一侧上车,声音一如既往的疏冷,“恒荣已经撤去直白公司在义工熊项目里的参与资格。”
撤了?
不是欣赏么为什么要撤,担心舆论伤害到董乐白?
董乐白在乎舆论么她。
聂星琢冷笑,“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