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星琢这才想起惊起梦中人的手机,是一个小姐妹的来电,她借着通电话走到落地窗前,小姐妹邀请她去看话剧,聂星琢现在哪儿有心情看话剧,拒绝后随意搭了两句就摁断。
通完电话脸上的热度也下去些许,聂星琢小动作地摸摸自己的脸,心想自己怎么就差点着了姜执的道,都怪他那张脸太唬人。
姜执看起已经从刚才的气氛抽身而走,一点儿不自在都看不出来,聂星琢郁闷,大家都是第一次结婚,怎么姜执就这么理所当然。
她责怪姜执偷香窃玉的话还没出口,姜执看见聂星琢结束通话,问道:“休息了么。”
聂星琢一鼓作气来的恒荣,而且她原也没有每日午睡的习惯,哪里还会有来前先去休息片刻的操作。
但休息这种话题落到刚刚险些又吃亏的聂星琢耳里忽地激起了她的警惕心,她戒备看了姜执一眼,闷声道:“没有。”
姜执向后靠,视线落在他紧张的太太身上,难得温和,“你可以先去休息间躺会儿。”
聂星琢拒绝:“我不要。”
谁知道姜执有什么坏心思,她才不要继续待在狼窝里。
姜执也没强求,招来杨庭,吩咐道:“带夫人在公司逛逛。”
杨庭垂眼应“是”。
聂星琢猝不及防就被安排好行程,但还有外人在她也没出声反驳,反正她现在只要不和姜执共处一室就好了,她也没其他安排。
总裁办外间是助理办公室,工位以四格为一方,分为左右两个区域,包括杨庭一共八个助理。
……姜执助理还挺多。
聂星琢面上不动声色,助理已经提前结束午休投入工作,见聂星琢出来纷纷站起,“夫人好。”
杨庭一一为聂星琢介绍,聂星琢对公司事务本就一知半解,此刻一脸正经地听杨庭介绍分工,临了装模做样地丢下一句“辛苦了。”
“坐吧,你们继续。”
聂星琢说完沐浴着左右两方视线从中间离开,她做惯中心,习惯目光洗礼,但被职场精英目送的经历并不算多,聂星琢身在一群职场人中间,险些生了指点江山的冲动。
最后她想起多年前管理分公司的惨淡,堪堪遏制住自己的念头。
杨庭带聂星琢从七十二楼往下,每一层分工都仔细讲着,聂星琢对这些不感兴趣,听了几句就暗暗泛起困,聂星琢简单吩咐,“我一个人看看。”
“夫人,您有需要找我。”
等杨庭离开聂星琢寻了处休息区,坐在沙发上稍稍缓神,有员工眼疾手快地递上茶水。
聂星琢端起茶杯并不入口,她手腕轻晃,看着流动的漂亮茶水,却有点走神。
她在婚前就想过联姻夫妻该怎么相处,也听说过其他夫妻婚前没见过几面一结婚就同床共枕的事情,这是商业联姻的必经路,聂星琢自小耳濡目染,对这些并不是不能接受。
可姜执除了带她回玫瑰湾那天从来没有表达过这方面的意思,也从来没有在这方面为难过她,——虽然联姻夫妻也谈不上什么为难与否,但的确是给了初初结婚的聂星琢一个适应的阶段。
聂星琢品了口茶,温度刚好,味道也不错。
她想起上次感觉到的姜执想睡她的想法,姜执人长的好,钱又随她花,如果一结婚就同房而居聂星琢也会有联姻小公主的自觉,兴许会恼,但也不至于太矫情。
毕竟商业联姻,婚都结了,其他的什么都是合法的不能再合法的事情。
但姜执不管是因为骨子里的礼节愿意尊重她,还是因为其他什么,都放她一个人自由自在过了很久。
直到这个吻。
聂星琢还是有点羞恼,毕竟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可是,对于夫妻,这些本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反正,亲就亲,她聂星琢长这么大,还会怕人亲吗!
而且姜执很爱干净,抛开那点羞恼,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
聂星琢想通这点,对于和姜执接下来的相处也没了不自在。
不就是个吻吗,对,就是个吻,没关系。聂星琢说服自己,心里的想法又一转,不过,亲归亲,也只能亲了!
姜执如果有其他想法,她绝对不允许。
她才不会被姜执想睡就睡,联姻小公主也是有小脾气的。
嗯,就是这样。
午休时间还有一会儿,公司大部分员工都已经回来工作,还有若有若无的视线往这边来,聂星琢也没闲逛的心情,本着不打扰别人工作的大公无私的心情,重新进入专梯。
聂星琢再到总裁办时姜执已经开始工作,聂星琢没等他开口,先发制人,“我要去休息。”
姜执闻言起身,神色浅淡,陪她去休息室,聂星琢刚刚做了一群心理建设,现在直面其锋时还是有点紧张,面上倒是不显分毫,撩撩头发像是小公主御驾亲临,进来还挑剔地看了眼。
和总裁办如出一辙的冷淡风,构造简单,聂星琢看了眼就收回视线,纡尊降贵似地坐到床上,姜执给她拿了块毛毯,聂星琢脱鞋两腿抬到床上,没接姜执手里的毛毯。
姜执见聂星琢出去一会儿回来又装模做样起来,也没和她计较,微微弯腰给她搭毛毯,聂星琢暗暗受用,两手往后撑在床上,看姜执动作,姜执手指修长,指骨清晰,姜执给她搭至腰间,忽然道:“怎么,还要我伺候你躺好?”
聂星琢懵了下,下意识想伸手抓住毛毯,但想着气势不能输,她没动作,下颌轻抬,“我躺好万一你偷偷摸摸亲我怎么办?”
姜执平静看她,聂星琢也不避不让,同他对峙。姜执向来不喜欢在这种事上多费口舌,一手扣住聂星琢的后脑勺,左手按住她撑在床上的手,轻松扳开她合并的五指,手心与手背十指交叉,毫不犹豫地亲了上去。
浅尝辄止,交织的每一点气息落在聂星琢眼里都有了含义——他只明目张胆的亲。
姜执起身,离开时拇指划过聂星琢漂亮精致的腕骨,垂眸看聂星琢略略迷茫的小模样,忽地轻哂。
聂星琢反应过来,刚才的心理建设全没起到作用,倏地拽起毛毯躺下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