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星琢:“……”
她视线停顿片刻,忽地落在姜执脸上。
姜执面色平淡,李德胜一说完杨庭就识趣地把人带了出去,轻带上门,把空间留给两人。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着。
聂星琢大概意识到自己误会了点什么,有点小尴尬。
她来的时候深思熟虑半响,连冷笑都在心里练习好多次,从婚姻形式到人生百态想了一堆,竟然都是她一个人想的情景剧。
好尴尬。
聂星琢默不作声地偏开视线,左顾右盼间忽然看到了姜执手上的婚戒。
姜执轻捏戒指,钻石在光下折出光芒。
聂星琢认出这是她和姜执的婚戒,婚戒在设计前询问过她的意见,最终采用了美人鱼和小王子的设计,私人定制,独一无二。
姜执现在手上拿着的正是美人鱼婚戒,头尾相接处是一颗切割完美的钻石。
他走到聂星琢面前,抬起聂星琢的左手,给她戴在无名指上,动作慢条斯理,口吻还是一贯冷清,“还要分居吗?”
“……”聂星琢搞了这么大乌龙,耳根发红,人倒是乖乖地任他戴戒指,听到问话却没回答。
夫妻不和分居的多的是,拿个本来就属于她的婚戒就想让她收回原来的话,那多没面子。
聂星琢手指纤细,指甲透明晶莹,姜执看了会儿,伸手又把茶几上的胸针盒拿起,取出胸针,扣在聂星琢的外套翻领上。
姜执垂眸动作细致,这款胸针聂星琢有所耳闻,价值不菲。
聂星琢低头看他手指操作,抿抿唇,“不分了,但是你以后在外面玩藏好,不许撞到我面前,更不许让别人知道。”
她继续补充,“如果你闹到我面前,我不会这么好说话的。”
聂星琢是有一些不好意思的,但她左思右想,觉得姜执的花边新闻爆到她面前姜执也是有错的。
这么想她底气又足了点,定定看着姜执,姜执给她戴完胸针,忽然叫了声杨庭。
杨庭一直在外面守着,应声而进,“姜总。”
姜总:“把我的行程给太太发一份。”
杨庭微微诧异,手上倒是没有停滞,聂星琢很快收到了消息,行程很满,安排紧密,几乎精准到分秒。
“……”
虽然姜执没说话,但聂星琢好像听出了言外之意,“我和你不一样,没时间玩。”
聂星琢觉得姜执又在借着行程表说她整天无所事事,显得他怎么忙碌似的。
她不太开心,看了眼就把手机收起来,强调道:“反正我不管你在外面怎么玩,都不准撞到我面前,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聂星琢摩挲着刚刚上手的婚戒,“你接受不了我们分开就行,我们也没什么感情,也没必要营造一堆恩爱的假象到时候啪啪打脸。”
姜执见聂星琢又提分开的事,吩咐杨庭,“以后我的行程都给太太发一份。”杨庭垂眼应“是”,聂星琢没想要姜执的所有行程,毕竟姜执要在外面养人,杨庭作为他的特助怎么也不可能把这种事发给她。
但这场乌龙里姜执态度上挑不出错,聂星琢也没得寸进尺,不过事出本来就是因为姜执,她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底气的。
杨庭没敢多留,见两人都不吩咐,又隐形人一样退了出去。
聂星琢背手看姜执,给这场事件画句号,振振有词道:“虽然是我误会,但被拍照的是你,我们本来就没有多少信任,我怀疑很正常。”
她背着的双手交互弹着,显露了那么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气虚。
姜执垂眸看着聂星琢明丽漂亮的脸蛋,不太理解这只小金丝雀怎么会怀疑他出轨一个他脸都没记清的女人。
他表情平静,口吻淡淡,“我眼瞎么。”
“……”聂星琢缓了几秒才明白姜执的意思,唇角没忍住翘了翘,又很快被她压下去。
“我怎么知道。”她偏开视线摆起架子,好像为了探定姜执品味到底有没有问题,假装很是随意的发问:“我好看吗?”
姜执看都没看,“好看。”
“……”聂星琢不太满意,往前凑了凑,“那嘴角僵硬吗?”
姜执忽然意识到聂星琢对他上次评价的在意,回国一段时间还记得在意大利时他发的消息。
他认真扫过聂星琢的唇,从唇线看到唇珠,视线一厘厘划过,甚至慢慢带了具有压迫性的侵犯。
唇被人盯着不太好受,聂星琢抿抿唇,但又是自己先发问,不想失了气势。
没想到姜执忽然抬手拇指压过她的唇珠,似乎想切身感受一下僵不僵硬,聂星琢整个人都泛僵,猝然后退一步,耳尖都是红的,“不问你了。”
姜执轻笑了声,聂星琢瞪他一眼,又假装没事人一样问道:“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问完她又对那个“我们”感到奇奇怪怪,姜执倒是自然接话,“平野还有一些需要处理的文件,你要去么?”
聂星琢知道姜执婚前住在平野居,她没去过,也没什么好奇心思,但姜执刚刚算是颇为态度良好地哄了她,她也没好意思搞完乌龙就走,于是佯装大方地赏他一个脸面,“那就去看看。”
姜执看一眼装模作样的聂星琢,聂星琢脊背挺直矜持站着,姜执朝她伸手,聂星琢也顺从上去握住又顺势挽上他的手臂。
两人来时兵分两路不曾合体,走时倒是一派恩恩爱爱夫妻情深。
平野居是一处江景房公寓,姜执买下七八楼做成复式,装设颇为冷清,但视野极好,从落地窗看去江面开阔,水天相接,特别是现在天已暗下,远处灯光明亮,却仍有夜色中朦胧的江水波动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