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威廉不是生蚝爱好者,但香槟配生蚝的滋味的确绝妙,他正准备拿起一个,又有点糊涂:“我没有看到刀叉?”
关于生蚝的吃法,其实并没有什么严格的规定,法国人喜欢直接举着蚝壳将蚝肉带海水倒进嘴里,而英国人喜欢借助刀叉挑起蚝肉,再文雅的拨到嘴里,威廉一直以为兰斯更习惯后者。
“有些时候不用刀叉,也别有一番风味。”像是特意演示似的,兰斯挑了一个最为紧实饱满的生蚝拿起来,张开嘴唇,先用舌头汲取里面的汁液,再轻轻一吸,肥嫩的蚝肉就消失在了那两片玫瑰色的嘴唇里。
兰斯的整套动作不紧不慢,流畅优雅,却像是点燃了火种,灼烧着四周的空气,使之充满了焚身的张力。特别是他一边吮吸着蚝肉,一边注视着威廉,仿佛他吃的不是生蚝,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被注视着,威廉似乎能一同感受到生蚝的形状,它黏糊糊的质感,还有它的味道,海水清冽的咸鲜,蚝肉的爽脆鲜甜,回味着些许的奶油香,或许还会有一丝海水淡淡的腥,不讨人厌,反增风味的那种。
生蚝这种食物,此前从未给过威廉其他的联想,但现在他突然明白为什么总有人将生蚝与情欲联系在一起——除了生蚝的锌含量的确很高之外——这是最明目张胆的勾引与挑逗,任何一个看到这画面的人都会面红耳赤,甚至神魂出窍。
威廉选了一个同样汁水四溢的生蚝,想了想,也没有用柠檬,他用深厚的演技功底,完美模仿了兰斯的所有动作,刻意吃的非常缓慢,水声在他的唇舌间搅动,最后是一声满足的喟叹。
兰斯只吃了一个就停住,这时正倚在桌边,静静看向威廉,慢悠悠的品着酒。他的表情冷淡,眼神却亮的吓人,嘴唇经过酒水的滋养,呈现出惊人的水润与鲜红。
威廉倾身靠近,将空了的蚝壳放在一边,手指微微碰到了兰斯的,随即覆盖上去,擦过对方指间的每一个关节与纹路。
“我们是一对正常的恋人,吃醋也从来不会是单方面的。”他略微歪过头,似是回忆,笑着说:“你知道吗,我以前也吃过那些纽约名媛们的醋。佩特拉·埃克莱斯通、阿曼达·赫斯特、莉迪亚·赫斯特、乔治娜·布隆伯格、伊万卡·特朗普、安娜·阿尼西莫娃、迪伦·劳伦……”他一一列举,如数家珍。
兰斯把头偏过去一个极小的角度,嘴角动了动,挑眉轻笑:“你说的这些人里,有几个才刚读大学。”
“但她们中学时就在疯狂迷恋你了,这一直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兰斯对此的回答,是同样面不改色的吐出了一连串名字:“伊莎贝拉·巴斯托、克莱尔·凯利特、德鲁·巴里摩尔、凯特·温丝莱特、格温妮丝·帕特洛、裘德·洛、克里斯·埃文斯、莱昂纳多·迪卡——”
最后那几个名字是什么鬼?威廉连忙将兰斯未出口话的全都堵回了喉咙里。
兰斯身体后倾,背部牢牢抵在桌沿上,手掌伸进了威廉的发间,停在后脑上。
威廉一只手无意间碰到了音响,他随手在控制台上按下了一个开关,布鲁斯的旋律回荡在房间里。
“Peopleseemebuttheyjustdon\'tknow。
“What\'sinmyheartandwhyIloveyous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