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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有家可回的十三郎5(2 / 2)

杨媛做这一行二十几年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她现在坐在教堂里,耳边还是全炁昨天打电话跟她说的事情:有记者知道了要来拍,不如顺势公开。她反复和全炁确认,发现实在拦不下来,只好连夜让工作室的公关准备好声明稿子。除此之外,杨媛牙痒得很,她倒要看看哪个脑瓜没长好的记者敢来。她这么想着,教堂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背着相机不停在打量的人。

菜鸟其实在教堂门外徘佪了一会儿。这教堂座落在住宅区里,除了歌德式建筑风格与周围那些从“大富翁”里跑出来的住宅楼稍微有些不同,没见什么游客停留,从外围看面积也不大,倒是前后几个出入的蓝色大门比较有趣。菜鸟打算再多观察观察的时候,被一位优雅的男士拍了拍肩膀。

“你是全炁和有年邀请来的朋友吗?”男士问。

邀请是邀请,但是不是朋友这个不好说。菜鸟觉得男士眼熟的同时点了点头。

“那进去吧,快开始了。”男士身边站着一位女士,气质同样出众,也十分眼熟。

教堂内部果然跟在外围预测的一样小。老旧但保养良好的长椅,前排椅背往后突出一块板子,方便后排的人放经书翻阅。菜鸟似乎很喜欢那一片彩绘玻璃窗,举起相机拍了几张,特别是教堂正背两面大墙上的玻璃大花,细看之下是一朵朵小花绕圈构成的,阳光穿过像在看万花筒。

“你是哪个媒体的?”杨媛的声音一出,教堂里的人刷地看向菜鸟。

菜鸟这时才发现教堂里有好几张熟面孔,离他最近的是全炁的经纪人,坐在第二排的是王蕊和姚遥。他什么也不知道,“这是有什么活动吗?”

人少但感觉齐了。

杨媛被他问得一愣,但多年的工作经验让她按兵不动。全仲焉和王奇坐在第一排,凑近同坐一排的杨媛了解情况,被杨媛叁两句话安抚下来。刚好王奇的手机响了,是余有年的爷爷奶奶打来的视讯通话。

一按下接听键,爷爷奶奶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堂里狂奔:“怎么样?开始了吗?我们有没有晚了?”

全仲焉和王奇应对着。

杨媛语气不怎么好地跟菜鸟说:“你,坐第叁排去。”她虚起眼睛咬牙道:“照片,拍好看一点。”

菜鸟接着打量,每一排椅子似乎都有等级安排。人少,就菜鸟一个人坐第叁排。

小骚乱平静下来后,正好四点,教堂里响起用钢琴弹奏的卡农D调。

咔嗒,与前廊相连的两扇门被打开。

这教堂跟平常见到的有点不一样,进入中殿的门不在正中间也不只一道,而是左右各一道,自然没有中间的红毯,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长椅,长椅两旁就是门对应的过道。这造成全炁和余有年一进中殿就左一个右一个分隔开来。他俩穿着黑西装白衬衫,比任何出席过的活动都要普通的打扮,但脸上的笑容比任何时候都灿烂。两人在迈开步子前互相偷看了一眼,笑着笑着耳朵就红了。

奏乐停下来的时候他们同步走到内殿的台上,面对面站立。想看对方又憋不住笑,难得扭捏作态不成样子。老早站在台上的神父说了什么估计没有人留心听,全炁和余有年都没有宗教信仰,神父说的话就更短了。两人简单宣誓后,神父朝站在台下左右两侧的小乔和大树使眼色。两个超龄戒童各掏出一个方型盒子,向全炁和余有年敞开,里面是平平无奇的素环。

戒指是余有年几个月前买的,教堂也是几个月前选定的。

全炁挑了几个看上去气派非凡的,一开始余有年也挺喜欢,可是越看眉头越拥挤。全炁问怎么了。余有年故意说得特别小声,显得没那么扫人兴致:“我们就那么几个人,这些教堂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而且,”余有年吸一口气又瞟了全炁一眼:“教堂这么大,从门口走到宣誓的地方得多远啊,我怕我会忍不住用跑到。那些神职人员看到肯定会想‘哇你看,这个人连几分钟都等不及了’。”话还没说完余有年已经没脸见人背过身去了。全炁又怎么可能不答应他话里藏着的要求。

所以他们在这没有名气的小教堂,不用半分钟就走到台上,交换戒指。他们没有当众亲吻对方。

神父有点调皮地说:“Thiswassupposedtobemyfavouritepart,butnowIcanonlykeeptherehearsalinmymind.”

余有年被全炁戴着婚戒的左手捏了捏鼻子,耳朵却偷跑先红了。

神父指示两人坐到签字桌前,进行签字仪式。经过这几年王奇的教导,余有年的字终于能见人了。可他签好后总觉得不够完美,这里描一下,那里补一下,最后是被全炁握住他画蛇添足的手,才没浪费这一份婚书。

礼成,两人正经八百目不斜视地退到教堂门外。在教堂响起婚礼进行曲时推开右边的门,同走一侧返场。至此,他们终于成为了一对新人。

菜鸟目瞪口呆地看完全场。要是老鸟在,他可能会问这到底是什么活动,老鸟可能会回答他“桃园叁结义”。

余有年和全炁在经过的时候拍了拍愣怔的菜鸟:“照片挑好看的发,先给杨姐过目。”

菜鸟抱着相机怪叫一声:“忘了拍照了!”

这人几年过去了也没变,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全炁看他有趣,问:“需要我们牵手让你拍一张吗?”

“不、不用了!”

杨媛听到动静,飒飒走来,罕见地上手打了全炁一下,“你闹我呢是不是!”

余有年揉了揉全炁被打疼的地方说:“谁知道这记者这么愣呢。”

说话间,菜鸟已经跑没影了。胆子小成这样,跑回国也不见得能写出什么文章来。杨媛赶紧打电话,让一直待机的工作人员取消几个小时前的工作安排,快下班回家休息。

这边风波平,那边风波起。余有年听见爷爷奶奶在电话里的哭声,拉着全炁跑到全仲焉和王奇面前。

两个老骨头哭断肠:“哎,早知道就坐那铁鸟去看了!”

余有年隔着电话不怕挨打:“让你们来又不来,后悔了吧!哭也没用!”

奶奶的手挥出残影:“滚滚滚!说话没一句好听的!小全呢?让我看看小全。”

全炁钻进画面里喊了声“爷爷奶奶”,“不然我跟哥哥回去也办一场吧?”

这话正合老人心意,连忙说好,“弄个中式的吧,想喝孙媳妇敬的茶。”

余有年看这架势,分不清谁才是老人的孙子。他拽住全炁的衣袖小声问:“你是媳妇还是我是媳妇啊?”

全炁贴着他耳朵轻轻告诉他:“都是。”

一个简短的仪式顺利结束,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

全炁搂住只穿西装在发抖的余有年说:“我们回家。”

教堂之外,有在餐听里忙着上菜的人,有在牙医诊所里痛得嗷嗷叫的人,有在观察车流过马路的人,当然,还有赶着回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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