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借着缭绕的魔气掩藏身形,骤然拉近了与云溯望的距离。近乎蛊惑地在剑修耳边说道:
“你可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不仅双眼异色,而且妖力魔气混杂,彻头彻尾一个非妖非魔的怪物。
就算你侥幸活下去又能如何?从今以后灵洲人界再无你的立足之地,魔域更是会不遗余力地追杀你,就连你的安师弟也会受到牵连。
说不准不用其他人动手,你自己就会狂性大发,将他杀死。与其让更多的无辜之人像你师父那般因你而死,还不如让你这个祸害早些去死,你说对不对?”
趁着云溯望的心神受到这番恶毒言语的影响,魔皇痛下杀手,用一道魔气从云溯望身后偷袭,企图一击毙命。
然而“当”的一声,魔气撞上了前来回护的玄溯,被消解了大半,余下的那部分只在云溯望后心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皮外伤。
被骂做怪物的剑修猛地回过神来,低哑地冷笑了一声:“你说我是怪物,那你又是什么?说到底,你我之间又有什么分别?
若是真有不受控制肆意害人那天,无需他人动手,我自会了结。但是在那之前,我要先杀了你。这样一来,就算我死了,安师弟也是安全的。”
他这番话显然戳中了魔皇的痛处,身体天生形态异常带来的痛苦,夜朔云远比云溯望体会得深刻。
他心中杀意愈盛,吐出的字句愈加残酷:“明明身上没有半分人族血脉,却在灵洲强装了二十多年人族。
你从一开始便走了错误的路,妖魔混血的怪物根本无法以剑证道。一步错,步步错,你追求的东西自始至终都毫无意义。”
云溯望静静看着在极度怨恨之下俊颜扭曲的魔皇,像是将这番话听进去了,又像是完全没放在心上。
只是淡漠至极地回了一句:“你说的不过是之前,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自从前世御兽场惨死,他原本正常的人生轨迹就已经被魔皇彻底打乱了。不仅是以剑证道,就连活下去、和心爱的人永远在一起也成了一种奢望。
若不是这世间还有他在乎的安师弟,还有无条件信任他的挚友,他只怕早已心灰意冷地死在了魔皇的算计之下。
就算生来就是怪物,他也遇到了喜欢的人,而且和那个人一起度过了很多美好的日子。
为了这样一个人,就算处境再不堪,他也不忍心放弃。
随着云溯望心中执念的加深,堕魔的影响也在加重。思考变得困难,取而代之的是充斥内心的负面情绪,就连身体也变得异常渴望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