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的氛围安静且凝固。
看着这个一贯以来叛逆的大儿子,楚父用力地吐出了一口气,仍然不死心的尝试说服楚峥:“阿峥,现在家里正是艰难时刻,你能不能让出一部分你妈的遗产,来让公司渡过难关?”
——明明是楚容宣的错,到头来却想着要用自己母亲的遗产来填补,这要让母亲知道了,恐怕都要被气得从地下跳起来。
楚峥原本以为自己应该会愤怒,会不平,会大发脾气,但他发现自己的心情竟然没有想象的那么大波动。
从来都没有得到过这个人的承认,但是现在也已经不重要了。
原来爱的反面并不是恨,而是彻彻底底的漠然以对。
楚峥的声音显得很平静:“我手里有楚氏30%的股份,作为楚氏大股东之一,我并不会坚持追究这次事件的责任,至于具体应该怎么弥补损失,这就是你们该去操心的事了。”
“您的医药费,我将全额支付,但是再多的也没有了。”
“接下来,我将会去欧洲参加为期一年的赛车集训,短期内可能不会回来。”
“您自己多保重。”
楚父躺在VIP病房的床上,看着楚峥头也不回地离开的身影,他忽然发现,这个小时候曾经一直用渴望夸奖的眼神看他、但却从来没有得到回应的孩子,现在已经长成了高大结实的青年。
他的翅膀硬了,已经成熟到可以独自离开这个家,自己去外面闯荡了。
而他们所一直认为的一事无成、不务正业,最终竟然也被他做出了成绩。
不知是懊恼还是愤怒,楚父用力地捶了一下病房的床头,发出沉闷的声响。
病房门外。
仿佛甩开了什么束缚,楚峥往外走去的步伐非常轻快,乔以燃还在楼下等他。
这个心无旁骛的学霸,最近正在着手准备申请欧洲的研究生。
英国有着古老的衡平法传统,德国的民法体系同样也为世界法学界所称赞。
如果顺利的话,接下来的几年之内,他们都会一直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