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峥一边往前走,一边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室内的暖气开得有点大,熏得他脸上有点热热的。
乔以燃侧身让出了一点地方,楚峥就这样以一种小心翼翼的姿态靠在了沙发上。
还要过一会儿才能吃上晚饭,楚峥身体僵硬地靠着沙发,整个人如坠云端,不知今夕何夕。
直到现在为止,他都觉得身体都是轻飘飘的,好像踩在棉花糖般的云朵上,每走一步都是甜到发腻。
楚峥听到自己的声音发飘,他梦游般地没话找话:“今天一直在家里看书?”
乔以燃笑着点了点头:“这本衡平法案例合集还算不错。”
其实白天还有几个狐朋狗友给他发过消息过来询问,都被他随口一一打发了。
自己搬到了楚峥别墅的消息,不知道为什么扩散得这么快,不过短短一天时间,他已经接到了好几波名为问候实为刺探消息的“关心”了,而且外界竟然还以为他是被楚峥强迫的——这个猜想真是让他哭笑不得,原来楚峥平时在大家眼里就是这么个不择手段的形象。
客厅里暖色的灯光斜着洒落过来,乔以燃长而卷翘的睫毛在他白皙的脸颊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楚峥凝望着这个人岁月静好的侧脸,心里头的温柔一圈一圈地漾开。
他想,如果前半生遭遇过的所有伤害、苦难、背叛与歇斯底里,最终都是为了能与这个人在此刻相遇——那么在以往反复折磨的漫长失望之中,他一定会从来都感受不到绝望是什么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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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以燃最近没有接外出的工作,安安静静地呆在家里看书品茶,倒是难得的偷得浮生半日闲。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和楚容宣狭路相逢的机会,会来得这么快。
平静的日子才刚过了两三天,乔以燃就在别墅里突然接到了来自联系人为“父亲”的电话。
电话里中年男人的声音带点惊慌:“以燃呐,现在你在哪呢?”
乔以燃拧起了眉头:“我在象山这边的别墅,怎么了?家里有事吗?”
原生的父亲声音急促:“都是你弟弟那个不省心的,他在外面飙车出了车祸,现在正在医院里等着动手术呢,我这心呐,七上八下,没个安宁,你妈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了。”
乔以燃虽然不太能看得上原身家人的品德,但是毕竟对亲人还有责任在,听到家里一下子出了那么大的事,他也不好置身事外,于是赶紧在电话里安慰了父亲几句:“我知道了,您先别着急,我这会马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