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什么明，叫赵科长！”
“赵科长好，来检查工作？”
赵明摇摇头，冲大家依次打着招呼，顺手散上一支烟跟当初没什么两样，说不出有什么变化。
赵永远前一秒还在跟人吹牛比，大谈教育，说着要怎么怎么教孩子，只有这么这么教，儿女才能跟赵明一样出息，当然，还有遗传因素在当中，这个是先天注定的，单靠后天是改变不了的。
这会看到自己的儿子来了，似模似样地拿着一张单子上下对照，皱眉瞪眼，漫不经心地说，“先等等，我把这张单子对完，别打扰我！”
赵明苦笑，一把年经的人，还这么不肯接受现实。
赵明出了门点了支烟，靠在办公室门口直摇头，想起他口中的部队来，不管他怎么形容如同硝烟战场的部队，从后来的珠丝马迹当中可以看出，赵永远所在的部队应该后勤保障部队，给军舰拉补给，而且巧合的是也叫供应站。没在那里混出个人样，转业到地方，就想出人头地。
如今养了一个出息的儿子，虽然差点意思，不过已经足够将他的虚荣心填个七八分。
一支烟快抽完的时候，赵永远终于出来了。
“打扰你了！”
赵永远老脸一红，“昨晚等你回来吃饭你不回来，非得上班的时间来，办公室的领导还在，瞅着你到了，还以为你过来助阵示威的，多不好……”
他明明很爽，嘴上就是不说，不过赵明是可以理解这样的嘴硬传统。
笑了笑，并不在意这些小事，问道：“我妈怎么样？”
“判了那天，伤伤心心地哭了一场，然后约上玉华她们几个婆娘打了一个通宵麻将，赢了四百多。第二天睡到下午，又打，又赢了两百多……”
赵明掰着指头粗略一算，嚯！赢了差不多一千块了，听赵永远又说，“她完全不记得王三好判了的事情，每天在俱乐部大杀四方，然后回家做饭……她说，王三好这狗曰的是她的克星，被抓后，她就转了运，这辈子不出来也没关系。”
赵明哼哼一笑，“她要是早有这种觉悟，我也不会这么难了，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她自己造成的国，她自己得偿这苦。爸，从今天开始，不管谁上门拜访，一律不准收任何东西，我以后还要干大事的，如果因为这些小事留下什么污点不划算。”
赵永远嘲笑了一声，“你还想干大事？干什么大事？儿子，做人要知足，你现在已经是科长了，不要以为之前走得顺，所以以后也会顺，我告诉你，现在你每往前走一步都难比登天，没个十年八年的沉淀，根本不可能再往上挪一星半点……”
赵明看着赵永远，笑了笑，这个笑容让赵永远愣了一愣，又点了点头，“放心，谁往家里提东西，我都给退回去，不过……这么直接退不是挺伤人的吗？人家也是要脸的，你不收礼，不就是等于跟人家划清界限？儿子，人是群居动物，要合群！你要是不合群……回来，小混蛋，老子话还没说完呢！”
赵明懒得跟赵永远废话半句，去小卖部又替二姐做了做事，摆了货，打扫了卫生，这才蹲在二姐的身边，把手个放在那已经隆起的肚子上。
“二姐，乖乖的，别累着自己，等我学习完回来，就老老实实守着你，一直等着我外甥出来……”
赵红摸着赵明的头，笑道：“好好工作，姐等你回来。”
说着，赵红从旁边的报纸堆里拿了一万块钱出来，“一季度的钱，赶紧收着，在外头不比家里处处都要用钱，不够了就给你姐夫打个电话，我去给你汇。”
赵明也没有推，拉开自己装衣服的包，才发现里面还有一个信封，捏捏厚度，赵明心中一抽，这怕是得有两万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