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赵明的情绪低落,詹娜的脑了里不能总装着情啊爱的,有些不解地问了一句。
走下车来,赵明说,“可能有别的原因吧!”
“痛得受不了啦?”
詹娜有些难过地说,“我听人讲,癌症中晚期的病人真的痛不欲生,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
赵明摇摇头,“再痛苦,哪有生命痛苦,项师心疼老婆和儿子,他不会无缘无故地丢下儿子和老婆不管的。”
詹娜一时也想不明白,项新荣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
“你别进去了,停尸房外边,吓人!”
詹娜摇摇头,“我不怕,我就要跟你一起进去。”
赵明没有再坚持,和詹娜一道走进医院,停尸房的外面项师娘早已经哭不动了,抱着她儿子项龙的头,默默地流泪。
“赵主任……你来了。”
项师娘扶着自己的儿子,“快,叫赵叔叔!”
赵明摆摆手,“我比他大不了几岁,叫哥就行了。”
项龙长得很清秀,赵明看到了他父母口中的衣不合体,脚上那双胶鞋已经是补丁摞补丁,全是黑线针路子。小裤腿把整个小腿都露在外面,双手互掐,阵白阵红的。
让人可怜又心疼。
“项师娘,项师怎么说走就走了,他就没交待什么后事吗?”
一提到这事,项师娘的鼻子又酸了,“就是今天,早上……等等,他这几天来来回回都在说几句话,说是规定要变了,马上就不能顶班了,文件说下就下,指不定哪天就不能接班了。”
赵明心头一震,和詹娜对视一眼,两人心里大概都有数了。
这样才该说得过去。
项新荣选择现在去死,实际上是为了给儿子铺路,解脱自己成全他人,在他看来这是相互成全的最好办法。
“项师,他想让项龙顶班。”
听到赵明这句话,项师娘抱着儿子的头,哭得死去活来,“老项,你怎么这么傻,你走了,我怎么办?我以后还怎么活?”
“项师娘,节哀吧!项师走了,该办的事还得办,你得挺住。”
一听赵明这话,项师娘抹了一把眼泪,“对对,赵主任说得对,老项的生后事还得办,要摆灵堂的,还要请人来帮忙的。”
“项师娘,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赵明很难过,但是有的事他不得不说,“项师娘,项师的死我很难过,大家都不想看到现在这个样子,明天胡家明家里办喜事,如果在院子里摆灵堂,按封建的说法,这是相冲,所以……段厂长和胡主任他们让你在别的地方摆,只要不在家属院就可以了。”
“这怎么行,太欺负人了,赵明,你是不是跟他们也是一伙的,我就知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赵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项师娘,我跟他们不是一路人,我是真的想帮你们,所以才没有敢在办公室里跟他们顶撞,说到底,这也是为了你们家项龙,如果他要顶班,就得厂里的领导点头,如果为了项师的事把他们都得罪了,项龙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
就在这个时候,项龙一下子站了起来,拳头握得死死的,全身发抖,“我去杀他!”
赵明被吓了一跳,十五六岁的年纪,说这些话可能只是一时冲动,不过人摆在他的面前,递把刀给他,他真的什么都干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