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白藉酣睡,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却是知远走了进来。
轻手轻脚地走进白藉,因为怕惊醒熟睡的人,而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因为呼吸不畅而心跳突兀地加速。
知远不明白这种感觉,他明明是想过来……可是怎么会……
外面想起一阵细小的声音,知远耳目灵敏,“谁?”他低喝道。
第二天,白藉发现,知远竟然走了,丢下她一个人走了。
她怎么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白藉终于明白了他昨天晚上那个意味不明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不就是嫌她不靠谱吗?
气死人了,不想跟着她直说嘛,凡间难道讲究地都是做戏做全套的吗?
那他怎不一直骗下去,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白藉悻悻地下了楼,小二依旧笑得像昨日那般灿烂,“客官您且慢走。”
白藉蔫蔫地点了点头。
虽然没了那小拖油瓶,可她也没把握自己能回去啊。
无助地在街上兜兜转转,突然,白藉眼睛一亮,她居然看到了昨日那个猎户,正背着弓箭和网兜,定是准备出去打猎。
会不会还去昨天她跟上他的那个地方?
白藉心中腾起一股希望,又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蜿蜒曲折,兜兜转转地走了许久,猎户因为昨日在此地收获颇丰,今日又来了这里想再碰碰运气。
可便宜了白藉,她看着熟悉的景色热泪盈眶,终于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好人有好报,好妖也亦然。
白藉成功回到了寨子里,兴高采烈地吩咐晚上要聚在一起乐呵乐呵,别的小妖不知道白藉出了趟山,还差点找不到回来的路了,都不明所以,不知为何要庆祝,但白藉说了,自然一呼百应,只有怀揣着秘密的牵牛花妖这两日提起的心脏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白藉晚上和众妖一起狂欢,她吃了酒,脑袋有些晕乎乎的,胸前有些湿,怕是酒水洒了上去,一摸怀里有朵蔫儿了的牵牛花骨朵,才想起这是牵牛花妖在她之前出去的时候给她的,现在她回来了,这花骨朵儿也蔫儿了,要不要问问他怎么办。
白藉从座位上站起来,众妖都在狂欢,她在角落里找到了抱着酒瓶子的牵牛花妖,牵牛花妖名叫次离。
他感觉到有人走到了跟前,于是抬起了头,看到是白藉,映着月光,眼睛里亮晶晶的。
贪婪地望着她,一眼不眨地望着她,一言不发地望着她。
白藉被他这赤|裸裸的目光那么一望,顿时忘了自己过来干嘛了。
所幸,次离只是失态了那么一下,“小主子不与他们玩闹,过来作甚?”
白藉忙将怀中的花骨朵儿拿出来要递给他,次离看着那花骨朵儿一愣,笑了笑,“小主子若不嫌弃,便好生留着吧。”
“哦。”白藉乖乖地应了声。
夜风一吹,白藉混沌的脑子清醒了点儿,她转身离去,一步一步走到了山脚下的村子,此刻已经有些晚了,灯火只有三两家在明着。
她推开了自家的小院的栅栏门,院子里有棵桂花树,此刻不是桂花盛开的时候,但白藉仿佛闻到了桂花香。
她在院中的躺椅上躺下,将手枕在脑袋下面,睁大了眼睛看着月亮。
她原本还打算让知远那孩子住在这里的,他一个人住在这里,倒也清闲自在,她时不时还能过来看看他。
最重要的是,她也不用时不时回来打扫这院子了,打扫一次真的能累断腰他来住,刚好让他日日打扫。
可惜,他走了。
可惜,他没有和她一起回来。
第4章 强抢民男
日子一晃就过了七八年,可在这山中,日复一日,倒也不觉得很快。
白藉在这山上待得无甚新鲜的,自然是竭尽所能的乱折腾。刚巧她近日看了一个话本子,深受其影响。
话本子是一帮土匪强抢民女的故事,正对白藉胃口,她来来回回拜读了两三遍,心下觉得将精髓已经领悟了个七八分。
说是一群土匪抢了那民女要扛回寨子里,突然从天而降一个如花似玉的公子,英雄一般威风凛凛地揍了匪徒一顿,救了那姑娘,惹得姑娘对他芳心暗许,啊不对,是明许。
姑娘娇滴滴地往公子身上一倒,口中那海誓山盟给白藉看得是一愣一愣的。
后来姑娘成功嫁给了那救了她的公子,两人恩爱和睦,最后公子的这土匪头子的身份,在这场风月情|事里,也便无伤大雅无关紧要了。
只是白藉没有领悟到的是,公子早已心悦了那姑娘,才使了这出风月里的好计谋。
但不论如何,这个故事鼓舞了白藉,这说得不就是她吗?她一拍桌子,当机立断要出山,争取抱得美人归。
于是白藉日日在山脚下守着,但这荒山野岭的,别说人了,路过的狗都是村子里家养的,见了她“汪汪”两声,白藉点点头,两边算是打招呼了,连条外来的狗都没有。
白藉守了两三天就不乐意了,自己懒得守了,便派了寨子里的小妖,每人轮班守。
又过了七八日,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白藉正准备收拾收拾睡觉。
一个小妖来报,“小,小主子……”小妖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