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呀,没事的,不就是本书嘛?!先生我有的是书,烧了一本有什么关系!”
戚嘉南也在一旁点点头,不就是本书?
郑松心疼地望着地上的余烬。
戚嘉南这种不识货的不懂,可是他知道,这书是孤本,珍贵得很。”
不过匡正眼里强忍着的肉疼,倒是都落到了郑松的眼里。
他挽起衣袖,轻声道:“这书的内容我倒是记得九成九,可以重新誊抄一遍,还望能弥补一二。”
“你记得?!”匡正意外地看了郑松一眼,古井无波的老脸有了几分波动。
阿芙眼睛亮了一下,立刻点头道:“小郑哥哥是过目不忘的神童哩!幸好小郑哥哥方才将这书看了一遍,这会儿肯定能全背出来了!”
戚嘉南也跟着附和,“不错,郑松记性确实过分的好。”
“过目不忘的天赋,着实厉害。”匡正捋了捋胡须,露出一抹深思,“这样,这书的誊写倒是不急,你先同我说说,读完这书你有何感想?”
阿芙悄悄拉了拉郑松的衣袖,“先生可厉害哩!小郑哥哥你要好好说呀。”
郑松微笑一下,薄唇轻启,出口成章,开始了一番让阿芙和戚嘉南瞠目结舌最后觉得还不如吃烤鱼的长篇大论。
匡正也不甘示弱,生怕这烤鱼被吃了,忙拿起竹枝,一边吃烤鱼一边听郑松说,倒也蛮享受的。
最后听完,饶是挑剔的匡正也对郑松十分满意,心想孺子可教也。
这世上有许多神童最后都泯然众人矣,他起了爱才之心,不愿意见郑松这样的好苗子也这样被糟蹋了,便道。
“你可愿意来我这里听课读书?”
郑松心中一震,露出惊喜的眼神,但是很快又黯淡下去,“先生有所不知,晚生家中贫寒,恐交不出束脩。”
他可是听说,这位先生是朝中大官归隐,那束脩之数只怕是令人瞠目结舌。
“这有什么,我帮你交啊。”戚嘉南吃得满嘴流油,探过脑袋来,笑嘻嘻地说道,“要是能捎上我也来听课的话。”
虽是对郑松说的话,但戚嘉南的眼睛却落在了匡正身上。
匡正吃得正欢,舔了舔嘴角的辣椒沫儿,打量起戚嘉南,“你这模样,可不像个读书人。”
“人不可貌相,我这模样就不能有一颗向学的心么?”戚嘉南挑了挑眉梢,有些郁闷地说道,“先生,以前我觉得读书忒没意思,现在才知道,跟书没关系,只跟先生有关系。”
“......”匡正沉默了半晌,又道,“真正上课的时候,我可不是讲今日的这些,课业繁重,你这样的公子哥儿,只怕是受不住的。”
“谁说我受不住?小阿芙比我小了这么多,不都可以么?”戚嘉南不屑地轻哼一声,伸出三只手指,“你要是答应我,我带五个厨子过来。”
“庄里的厨子有的是。”匡正捡起根草咬在嘴里剔牙,丝毫没有被打动。
“可不是普通的厨子,这可是我母亲从各地请过来的厨子中我最喜欢的五个,精通八大菜系,刀法入神,火候精妙,调味一绝,只有您想不出的,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江淮百花鸡您没吃过吧?那可是我家厨子的独家手艺!鸡甜虾鲜,那味道简直绝了......”
戚嘉南对家里的厨子十分满意,夸起来那叫一个滔滔不绝,顺便还吸溜一下口水。
“......”阿芙在旁边睁大了眼睛,默默跟着咽口水。
戚嘉南说一句,她就咽一下口水,十分捧场。
说到最后,一声尤为响亮又刻意遮遮掩掩的咽口水声。
来自匡正。
阿芙和戚嘉南齐刷刷地看过去,匡正有些尴尬地擦擦嘴角,轻咳一声。
“行行行,都来!你们都来!”
教三个是教,教四个也是教。
何必跟自个儿的口福过不去呢?
......
宋辛睡得惺忪,半梦半醒之间,发觉眼前多站了几个人。
除了先生和阿芙,居然那个讨人嫌的郑松也在。
还有他的那个什么同窗,名字太复杂记不住。
匡正面无表情地通知宋辛,这俩以后就是他的同窗了,要团结友爱,互帮互助,一块在学而有涯的道路上携手同行。
宋辛:......
不就睡个觉么?
怎么整个世界都变了?
阿芙在一旁自顾自地鼓掌,一脸开心,“以后我和小郑哥哥还有小南哥哥都是同窗了!”
宋辛听到她这么亲昵地称呼他们,脸顿时黑了。
谁教她喊哥哥喊得这么甜的?
是个人都喊哥哥吗?
从前她还喊他哥哥呢。
怎么就没见她喊得这么甜?
宋辛黑着脸,双手抱胸,往后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同样面无表情的郑松还有旁边优哉游哉的戚嘉南,冷声道:“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