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店铺还会推出固定菜色的搭配组合,套餐价格会比单选有一定优惠,用以消化销售较慢的菜色,避免浪费食材。
每日的菜单由牛婶子确定,店内的管理工作也有牛婶子负责,简单的说,就是把新食间的模式搬到定安城这个更大的舞台,足够牛婶子挥洒。
不过这样一来,牛婶子的压力就很大了。
她这几日都在抱头想菜单。刚开张的食肆一定要有拿得出手的硬菜,一炮而红后面才好做下去,她这第一步必须要迈好。
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用最拿手的红烧系和辣椒系,一醇厚一刺激,再搭配些自家腌制的小菜做配,算是特点鲜明。
牛婶子也不是纠结的人,既然决定了就大方去做,很快拟定好了餐单。
她留了几个熟手维持新食间的运转,自己带上余下几名妇人,一大早就乘着马车进了定安城,为两日后食肆开张做准备。
开店可不是件容易的事,纵然有矩子已经改建好的房子,食材的选择和购买还是需要她自己张罗。
宁锯子倒是想要热心帮忙,无奈他没做过饭,也不知道什么样的蔬果肉食新鲜,来了也只能拖后腿。
何况牛婶子也舍不得让他奔波劳累。矩子最近在忙着水坝建造,一直来回与九凌湖和坞堡,开食肆这点小事就不用惊动他了。
好在有定安城坐地户梅大娘的帮忙,牛婶子仅用了大半天就摸清了城中菜市场的分布情况,并且亲自做了实地考察,初步确定了两家可以合作的农户。
她又花了一整个晚上熟悉新店的灶台,桌椅摆放和选材柜的操作都和食间不同,需要安排专人负责。
柴火定安城有上门售卖的,直接掏钱购置就成,猪肉却是要从墨宗拉过来的煽猪,运费要计算入成本中。
临来之前,宁锯子曾经叮嘱过牛婶,食肆的目的不仅仅是赚钱,在留足工钱的基础上尽量多换些物资,牛婶子把这些话都记在心中。
终于等到了开店的这一天。
一大早,一辆拉猪肉的马车便停在了羊角巷子。
早起的街坊都看见了,两个小伙子抬着小半扇猪送进了之前那家豆腐坊。据说郑家夫妇惹了官司,将这房子卖给了一家做食肆的,最近就要开张。
开食肆的……羊角巷子的街坊们撇了撇嘴。
托南来北往商贾的福,羊角巷子开食肆的店家可是多去了,要是没两把刷子,那可在这里站不住脚。
这店主也有趣,买了羊角巷子的好位置,也不说找个耍龙舞狮的来讨个人气,静悄悄就开了门。
偏还用猪肉做菜,这能有人来么?!
街坊们一脸疑惑,有好事的人还站在食肆门口张望,回来便说这店恁地奇怪,所有的饭菜都摆在台面上,任人挑拣。
“啥?都放在台面上?!”
有人惊讶。
“那她家都有啥菜色?”
来人抓了抓头。
“台子上还没上齐,我就看到灶台上炖着好几个瓦罐,闻着恁地是香甜!”
“别不是猪肉吧。”
隔壁一家做汤饼的冷笑一声。
“早上见他们卸了猪肉的,谁不知道猪肉腥膻,还什么香甜,你那鼻子是坏了么?!”
街坊们说什么的都有,却碍不住勾人的香气一阵阵往外飘。
走过路过的纷纷停下脚步,进店打听到底卖的是什么吃食。
等听说是猪肉做的荤菜,很多人又摇着头出来了。再香有什么用?猪肉就是不好吃啊,一口下去的滋味一言难尽。
见此情景,店里的帮工都有些着急。
这可是开店的第一天,要真是一份餐饭都卖不出去,以后再想开张就更难了。
牛婶子倒是老神在在。
如今还没到晌午的饭点,来的大都是看热闹的,还不是动真格的时候。
很快,羊角巷子里的人越来越多了。
牛婶子看了看时辰,让伙计把炖肉的瓦罐打开,热锅宽油,准备炒糖色做红烧肉。
肉被炖了一上午,软嫩香糯,荤香四溢,闻了一上午味道的街坊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但这还只是个开始,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后面。
只见牛婶子手脚麻利地添料烧糖,然后将炖好的肉块倒可进去。
下一刻,糖分混合着酱油的鲜香在空气中爆炸开来,甘甜与浓郁相辅相成,彼此交融,化为最醇厚的鲜甜,像无数把小勾子勾引着食客们的胃袋。
每一次翻动都是要人命的诱惑。温度焙出的独特浓香,无死角地深入软糯地肉块中,与其本身的油脂融为一体。
被大量分泌的唾液侵占了所有的理智,人们本能地迈动脚步,想要进店一探究竟。
但有人比他们更快。
只见不知道打哪儿窜出来一道黑影,身手矫捷地将骏马拴在门口处,然后抢在第一个食客进门前挤开他,冲到展示柜将钱袋拍在牛婶子面前,气喘吁吁地叫道。
“婶……婶啊,我排第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