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动静,吃饱喝足的燕燎撩起衣摆走进木屋,刚好听到的就是吴亥说什么要学握奇之术。
齐熬尚未做出什么反应,燕燎却快炸开了。
燕燎当场变了脸色,疾步走近,站到吴亥身后出手按住他的肩胛,对着齐熬正色道:“舍弟病的不轻,先生莫怪。”
肩膀上的手捏地越发紧,不用回头都知道出手的人是怎么一种愤怒表情,但吴亥尽力忽视肩上热度,依然稳稳盯着齐熬看。
就在燕燎想要强硬地把吴亥拉走时,齐熬开口答话了。
难得的,齐熬这次声音要比之前说的每一句话声音都大那么一丢丢,他说:“非是齐熬藏私,实在是公子学不了这握奇之术。”
吴亥双目暗光流转,追问:“何故?”
燕燎说:“握奇之术,代代只传一人,但凡学有所成者…”
齐熬平静接道:“大爱无私。”
吴亥闻之一震。
大爱无私,这是什么一种境界?
说得好听点,是心系天下,了无私情,兼爱天下众生,是圣人般的存在;可说的难听点,就是再没了一颗只为自己喜怒哀乐的私心。
私心啊。
若是生逢安乐,四海和乐升平,燕燎可能不会想得太多,可他上辈子血雨腥风中一路走来,见到了太多生离死别,见到了太多爱恨不舍。
爱恨确实会让人心碎,可若是一个人连爱恨都不再有了…便是长生于世间,又还能叫活着吗?
燕燎永远忘不掉上辈子齐熬是如何死的。
他忘不掉咸安城沦陷后,齐熬一生唯一次盛装出席,折膝跪在自己脚下,恳请自己造一片清河盛世,而后满面慈悲,一步一步,踏进咸安火海中,终了此生。
齐熬说,握奇之术,再不要流传。
说实话,燕燎无法理解齐熬为何要如此做,可齐熬说,那是天书旨意,是上天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