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亥心中清楚,他并不是做了桩好事。
吴亥从不做无用和多余的事,就是把这么个小孩从王家带出来,可能也仅仅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因为吴亥很想知道,这样一个不讨喜的庶家子,若是有一人将他拉出苦海,但不左右他之后的人生,放任他一个人在红尘里闯荡,他会成为什么样子的人?
等许多年后,这孩子还会有今天这样的一双眼睛吗?亦或者,他最终也会染上一身污泥?
但这点好奇很快又转为了另一种好奇。吴亥忍不住去想,若是燕世子路见不平,燕世子会如何做呢?
其实都不用想。
燕世子定是会从马上跳下来,嚣张至极地,将□□弱势的一方训斥的无地自容、跪地求饶。
燕世子鲜衣怒马、侠义心肠。
对谁都挺好,唯独面对自己时,喜怒无常。
马车徐徐行使,微风抚着窗幔,风淡有心,经时无音。
吴亥走起了神,抬手将窗幔拉好,拽住窗幔的手心却不自觉逐渐收紧。
等吴亥到达琅琊郡王和青州郡守同时看上的那处宅院附近,正好撞上了一群穿戴不凡的少年人。
其中有个胖胖墩墩的小少年,被围在一群人中间,气焰最为嚣张,他还穿着一身花花绿绿的衣裳,活像个鸡冠高耸的大公鸡。
大公鸡见到吴亥从马车上下来,眼睛一横,唤道:“吴濯,你怎么也来这了?”然后他把一群同龄公子推开,说:“那是小爷家的下人,小爷去看看他来这干嘛。”
这大公鸡不是别人,正是琅琊郡王的小儿子,司马愉。
司马愉走过来,吴亥颔首行了个礼,客客气气道:“我来给郡王办事。”
这司马愉一听是有父王要办的事,当下手一挥,招呼上自己的一群小弟,哼唧着说:“又办什么事啊?不如让小爷跟着你一起呗?父王可是说了,要小爷跟着你好好学学呢,怎么样,你不会拒绝的吧?”
吴亥微微勾唇:“当然不会,这是濯之荣幸。”
司马愉一噎,肚子里还想挑衅的话一时间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