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文哎了声,心情略复杂,他收敛好骨骸,用入殓的黑色长袍包裹。
走到门口,小心翼翼的把剩下的骨骸一起抱起来,一手勾着烛台,往地宫深处走去。
墙壁里钻出黑色的眼球,一个照面就蒸发消失,埃文所过之处,一个污染物也没有。
回来时,墙壁震颤得更明显,碎石滚滚,地底深处传来恐怖的轰隆声。
埃文抱着骨骸走回地宫深处的静修室,把剩下的骨骸聚拢到一起。
不远处的地面突然出现裂痕,裂缝越来越大,越来越宽,从地面扩展到墙壁,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一声巨大的轰隆声,埃文对面的半截走廊像是折断的面条,诡异的掰断。
断裂后的走廊轰然下坠,落石如雨,露出一半上一层的走廊。
“西塞尔,你遵守了约定,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步了。”
PA的声音近在咫尺,又远在地底。
它从深渊之中遥望那一豆灯火,黑色的眼球湖泊剧烈的沸腾,一块比黑色更深,比墨浓重的阴影,自深渊更深处缓缓升起。
那不是躯体,也不是触手,像是一滩缓慢蠕动的,由无数个肉瘤挤压,黏膜连接成,捶烂的血肉和肌理的诡异组成。
大大小小的眼球坠落湖泊,一根粗壮,布满眼球的触手顶端慢慢具现出一张脸孔,它模拟出双手,捧着一双淡金色,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美丽翅膀。
埃文从裂开的缝隙里看到了它。
似乎空间被忽然拉近,又或者是翅膀和精神力湖泊之间的感应。
埃文看到肉瘤深处有一只巨大的,紧闭的单眼,它慢慢蠕动,缓缓的睁开眼睑。
埃文克制不住的颤抖,精神力湖泊砰然炸起涟漪,无数精神力丝线从脑海深处延伸,构筑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PA催促道:“西塞尔,西塞尔,为了自由,为了自由。你还在等什么?”
埃文脸色极其冷漠,他端着烛台,目光落在七个堆叠的包裹上。
然后伸出手,把灯油撒在包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