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洛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侧脑有一点塌陷,这里应该是致命伤。”
他又用手阖起吴卿的眼睛,这时才看见他衣服里面放着什么东西,用塑封袋装着,很宝贝地放进内侧口袋里,只露出来了一个角。
因此虽然他身体浮肿,照片还是很完好的,曾经视若珍宝的东西,在某种意义上得以永久留存。
江文洛抖抖袋子上面的水,将照片抽出来。
摆在最上面的就是那张学校里面出现过的玫瑰花。
江文洛看了一眼早已失去生命的吴卿,喃喃道:“这张放在最贴近吴卿心脏的位置。”
后面这张是小房子的室内照片,宋致远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里面,身后是两个并排的房间。
而最后一张照片模糊不清。
吴卿的身体不腐不烂,除去身体的异常之外,他看上去就像睡着了,正在做一场漫长的噩梦。
“吴卿的愿望。”
“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江文洛站起身来,转头看了看不远处,那些被宋致远挖出的坑,他过了很久才呼出一口气来,“不管怎么样,还是入土为安吧,也不能这么放着。”
他将衣服穿好,把袖子慢慢挽上去,弯下腰,将吴卿抬起来。他左手揽着吴卿的背,右手则穿过了他的腿弯,将他打横抱起。
这身体非常重,但是江文洛却感觉不到累,脑袋反反复复都是吴卿活着时候的样子——他看上去就很招人喜欢,喜欢笑,脸上有酒窝,跟宋致远撒娇的时候像个小孩。
将人放在坑里面,江文洛站直身体,垂头望着他。
“杀你的人是谁,才会让你出现这种表情呢?临死的时候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江文洛将土盖好,转身往回走的时候,无意识地转动无名指上的婚戒,“尸体就是最大的提示。”
江文洛回到房间之后,突然想起那种咸咸的雨是什么了。
它是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