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静姝倒是明白,转过脸,不看那边。
就听寒烟笑道,“起拍一百两。”
然而,下头却无人急着喊价。
有人笑道,“寒烟相公,今日这货色,似乎老了些啊?”
“就是,瞧着着实细皮嫩肉的,可这到底不如少年郎那般柔弱细骨,能够叫人把玩得尽兴啊!”
“还是开过荤的,想必那处也不足够能尽兴。当是不得趣吧?”
“哈哈,寒烟相公,这一回,您可是要砸了自己的招牌呀!”
寒烟却并不着急,面不改色地看着下方的众人,风情含笑,“无人拍价么?”
下头又是一阵哄笑,说什么的都有。
却无人喊价。
连寒烟身后的小厮都微微有些急了——只怕这些贵客真的觉得寒烟阁今日是在敷衍他们,生了恼,以后可要不好!
不料寒烟却不急不缓地转过身,对架着迟章平的两人笑道,“脱了吧。”
衣料撕裂的声音传来。
老丁眉头猛地一皱。
连忙却看迟静姝。
见她根本没有转脸去看个究竟的意思,暗暗放下心来。
有些难堪地朝那台子上又瞟了一眼,低低咳嗽一声,转过头去,也回避不再看。
而台子上。
寒烟,把手里的金烟斗递给身边的人,
自己则半蹲下,将迟章平拎了起来,单手,慢慢地戏弄起来。
原本不过药迷晕情的俊秀男子,此时,在他的手中,渐渐起了一种不一样的颜色来!
台下原本看热闹的众人,纷纷呆滞!
看着寒烟手中的迟章平,眼神,也渐渐变了!
“二百两!”
“我出三百!”
“五百两!”
寒烟笑了起来。
“八百两!请寒烟相公一同玩耍玩耍!”
“你发什么梦!请寒烟相公就出八百两?!我出两千两!”
“三千两!连那倌儿一道,买寒烟相公半个时辰。”
“我!我出五千两!”
这厢的老丁已渐渐愕然,为了一时私欲,竟然能如此一掷千金?!
而端坐在暗影里的迟静姝,却垂眸,不轻不淡地无声弯了弯唇。
五千两的高价爆出后,大堂内一时雅雀无声。
寒烟松了手里的迟章平,清艳一笑,刚要说话。
二楼的某间并未点灯的包厢里,突然有个尖细的嗓音喊道,“一万两。”
老丁猛地一惊——对面有人?!
忙下意识去挡住迟静姝。
却忽而听到迟静姝一声低笑,“果然。”
果然什么?
还没等老丁回神,在他们西北侧面的另一雅间临大堂靠窗的内里,也喊出一个价来,“两万两,请寒烟公相公作陪。”
老丁瞪眼——竟然不止一间屋内有人?
“三万两!”
不料,靠东边有一间屋子里,竟有个女子的声音传出,不等其他人开口,又添了两个字,“黄金。”
“!!!”
“……”
大堂里,所有人都齐唰唰地朝那雅间的方向看去。
然而。
二楼所有的屋子都没有点灯,除去知晓喊话的是个女子外,这内里到底是个什么人,竟窥探不出半分!
有胆大的忍不住开口,“也不知哪位小姐,竟这般大方,既然同是寒烟阁的客人,不如下来同咱们一同……”
“嗖!”
话没说完,窗户里突然飞出一个物事。
一下砸在那出言不逊的男人胸口。
“啊!”
男人惨叫一声,摔倒在地,张口便吐出一口血来!
原本有些议论的大堂内,再不敢有人开口!
台子上的寒烟却笑了起来,站起身,朝那最终报价‘三万两黄金’的雅间方向躬身行了一个大礼,“多谢贵人赏光。今晚这倌哥儿,就归贵人了。”
说着,将那金烟斗拿回来,双手朝上,向那雅间的方向托去。
那窗子里,刚刚喊话的女子又道,“我家主子吩咐了,请寒烟相公,亲自送哥儿过去伺候。”
言下之意已是十分明显了。
寒烟从善如流地应下,“是。”
直至那被点亮不过两盏茶功夫的台子上的灯又灭了,有寒烟阁的小倌们再次行走入大堂内,招呼起客人来。
方才的压抑沉寂,才渐渐散去。
那位吐血的客人也被扶走,众人在一片酒意美色中,转眼便忘记了方才的惊心动魄。
继而沉迷如欲念沟壑的醉生梦死之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