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不满地皱眉,“你来干什么!”
赵蓓虽然祖父跟她父亲同是正三品,可她父亲却只不过是个五品官,还外放在外,且又不是家中嫡传子孙,所以平时,孟夕瑶也很不把这人放在眼里。
赵蓓笑道,“今日不是有书院的考试么,想着去观摩一番。”
说起来,赵蓓也在无忧书院,当年却是托了她祖父的关系。本是要让嫡传的一个女孩参加考试,可偏偏考试那天,那女孩却得了风寒,不能参加。
她祖父便托人换成赵蓓参加考试,不想竟直接考过了。
旁人都说她幸运。
可女子书院中,却也有人议论她这位子,来得不正。至于到底如何不正,只各自私下议论几句罢了。
如孟夕瑶,就很看不起这看着老实实则满腹心思的庶支子女。
听她这样说,沉了沉脸,“有什么好看的!”
转脸要走,又看那车夫还在地上打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赶紧起来!耽误本小姐的考试,我今日就打断你的腿!”
不错,孟夕瑶今日,也是要参加无忧书院考试的。
那车夫疼的浑身发抖,刚爬起来,却又摔倒下去!气得孟夕瑶又要拿鞭子抽她。
旁边的赵蓓似是无奈地摇摇头,“妹妹别怪他了,谁知道九小姐竟这般心狠呢!瞧着是个软绵的性子,竟不知私下里竟是这般??”
孟夕瑶一愣,回头看她,“你认识方才那人?”
赵蓓露出一点惊讶的神情,“妹妹竟不知她么?她是大理寺卿之女,迟静姝。”
孟夕瑶瞪了瞪眼,随后猛地反应过来,“就是最近传闻中的那个??”
赵蓓点头,笑了笑,“对了,上次的赏花宴妹妹没去,倒是没见,九小姐可真是大出风头。不过就是迟家的另外两个??当真是不成体统。也不知是哪里得罪了九小姐,竟落到了这样的地步。唉。”
这话里的挑拨,太明显了。
若是平时,孟夕瑶只会奚落赵蓓别有用心。
可此时,她正对迟静姝满心怒火,一听她这话,立时问道,“她这人竟这般阴毒?连亲生的姐妹都要残害?”
赵蓓似是为难地摇头,“这??我也不好说。只是,平日里相处起来,只觉得她十分绵和,性子也很乖巧。实在看不出方才为何会对妹妹那样??”
孟夕瑶眉头一皱。
又听赵蓓道,“对了,今日她也有无忧书院的审核呢。妹妹该听说了吧,她拿了一语公子的举荐牌,直接进行终审呢!”
孟夕瑶脸色骤变,看向赵蓓,随后冷笑,“终审?哼,就她这样的,还想进无忧书院!等着,我今日非叫她声名狼藉不可!”
说着,瞪向赵蓓,“你带了马车来不曾?拿来本小姐要用。”
赵蓓眼神一闪,随即笑着后退半步,“妹妹要用,自是送给妹妹急用。今日还祝妹妹一举考中,今日之后,书院里便又能多一位盛名京城的才女了。”
“哼!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孟夕瑶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赵蓓抬起头,看着自己的马车被她堂而皇之地占去,片刻后,轻轻地笑了起来。
身后,丫鬟轻声问:“小姐,您何苦跟她那样的人说话呢?她对您??”
赵蓓却笑得高兴,“你不懂。”
另一边的马车里,陈怡笑着点了点手里的帕子,“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么?好一招算计。这人是谁?去查一查。”
马车外,有人低低应声,“是。”
??
无忧书院。
百年书院,不愧是传承数百年,享誉世人的大书院。
单是站在书院的门外,便能感受到一股历史沉淀的厚重与庄严,扑面而来。
苍青色的大门前,是一株百年的老树,郁郁葱葱,似乎象征了这座书院的苍老与地位。
树下,许多或精致或贵重的马车轿子,依次排开。
锦衣华服的少男少女,在门前分左右站立,态度恭敬而谨慎,面带肃色。
迟静姝一一扫过去。
那些面容里,有许多她不认识的,也有许多她认识的。前世里的各番模样,如今再见的青稚未脱,倒是让她别生一番恍惚的荒谬感来。
然而这些无一不是家世浑厚精心教育的贵家子女,在这无忧书院的大门前,却无一不仔细言行。
可见书院在众人心中的分量与重要。
“小姐。”
身后的绿柳似乎有些胆怯。
迟静姝朝她微微一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然后抬眼,朝那前世里,根本想都不敢想、望都望不到的地方,一步步走去。
“快看!那是何人?”
“好一个精美曼妙的小女子,不知是哪家的千金?竟从未见过!”
虽男女分立两侧,可却离得并不很远。
迟静姝的到来,很快引起了一股小小的骚动。
无数双眼睛,被她一张似喜非喜含情目,楚楚动人惹娇怜的脸给吸引了。
尤其她本是生得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偏偏举止之中,又不脱端庄娴雅之态,端的是一股子让人不由心敬的矜贵之态。
若不是积年累月的教养与自我的约束,可万没有这样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