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蓁事务繁忙,很快便被公务喊了回去,小雀儿陪他过去。
林信扶着老人家在郡守府里闲走,老人家兴致好,一路与他说话。
顾渊跟在林信身侧,不太说话,只在老人家把他错认成林信的仙友时,应了一句:“是未婚夫。”
于是老人家默默地和林信换了位置,挡在他二人中间。
仙君还小,三百岁也小,反正他觉得不行。
出了郡守府,一个扎着头巾的小药童,搂着十来个画卷,小跑着从外边回来。
经过他们身边时,拿得不稳,一个画卷落在地上,卷轴滚动,在林信的脚边停下。
林信弯腰,想帮他把卷轴捡起来,不经意间,与画上着君王冕服那人的细长眼睛对上。
他没见过这人,但是画边的小字他认得。
林信心中发闷,透不过气。
仿佛重回三百年前的亡国前夕,江南烟雨,捂得他喘不过气来。
顾渊察觉他有些不对,上前扶住他,摘下他的琉璃镜,帮他揉了揉眉心,低声问道:“怎么了?”
老人家目光浑浊,看不清楚那是谁,便问那小药童:“这是谁?你手里拿着的,都是谁的画像?”
小药童不认得他,只道:“要重建仙君祠,大人吩咐,不能忘本,要我搜罗越国数代先祖的画像,好供奉在祠里。掉下来那张,是灵帝的。我还赶着回去交差,麻烦帮我捡起来,多谢。”
难怪,难怪。
灵帝是闵帝林信的父亲。
老人家握紧拐杖。林信是被他推上皇位的,丢下个烂摊子,自个儿带着朝臣逃了。
林信看见他的画像,能高兴才怪。
老人家拿着拐杖,狠狠地往地上一顿,怒斥道:“这事情是谁让你做的?是谁说仙君祠里,要挂他们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