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洛府隔着几条街相望的玄武大街偏西最角落一处院子,院门口站着两个黑衣披斗篷遮脸人,其中一个在另一个授意之下,上前敲院门,院门应声而开,应当是事先联络过,特意在此候着。
门开得缝隙并不大,开门人身体躲在门后面,只露出半边脸,警惕心很高,待看清敲门人,立刻无声侧身,让人进来。
两个黑衣人动作也很快,眨眼功夫进院子,那院门很快又关上了。
月光称不上皎白,不足以照亮院内景象,依稀看见三道人影在树影斑驳间穿梭。
带路人一声不吭,进来两人也同样保持缄默,三人好似哑巴极快到院内东厢房。
带路人推开房门自发站在一边,待两人进去又将门关上,并无要进房的意思。
“徐大将军漏夜前来,有要事相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斗篷遮掩的两人缄默,片刻后有一人摘下帽子,露出张刚毅脸庞,赫然是朝堂之上威风凛凛的镇北大将军徐应屏。
徐应屏看着那堵高大屏风,平淡道:“老夫再不过来,元公子都要忘了是谁帮着王室敛财的。”
“哎,徐大将军说得哪里话,我忘了谁也不忘记你啊,这些年王室能过上吃饱穿暖的日子,真要多亏你尽心尽力,这次我不远千里过来,也是遵从君主的意思来探望大将军。”元公子又道,这时屏风后显出道人影,颀长又挺拔。
徐应屏不吃这套,冷冰冰道:“话说半天,元公子不愿露真容,是瞧不起老夫吗?”
“大将军真是急性子,我这刚沐浴更衣,不穿戴整齐见客,未免太失礼,况且大将军是君主极看重的合作伙伴,我若是轻视,岂不是薄君主面子?”元公子边说边系着腰带,随之真从屏风后走出来,这人眉眼深邃,高颧骨,浑身透着不好惹气息,看其神态倒是平和。
徐应屏看着元公子走到桌边,冲他伸手示意:“大将军过来这边坐,尝尝我从北疆带过来的雪茶,这还是君主听说我要来见大将军,特意赏赐,以此表示对大将军的重视。”
徐应屏板着脸走过去坐下:“元公子别净说好听的话糊弄老头子,老夫来这也没别得意思,就是想问一句,贵君主究竟何时打算攻打边界?”
元公子给两人斟茶,文质彬彬笑道:“这还要看大将军能否在城内制造混乱,只要他萧毓岚腾不出开手管边界,那便是我北疆勇士出征之日,再说,也只有大将军这边动手,才有正当理由将徐公子调回来,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说到底还是想让他先动手,这不明摆着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
徐应屏读懂其中深意,心拔凉拔凉,多年来貌合神离的好合作算是到头了,这北疆王室就不是人!
徐应屏憋足了气,要不是知道自家儿子在边界过着非人日子,还要遭受各种暗杀,徐应屏才不会答应和他们合作。
这一合作就是六年,喂六年白眼狼都没喂熟,事到如今想让对方帮个忙,还含糊不清的,是个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