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渊想了那么多年,他也想不透他母亲折磨苛责他,到底是因为恨他,还是因为听京钺的话才不得不如此;而她死前的那滴泪,又到底为她,为京钺,还是为他而流。
京钺听着京渊的质问,只觉得万分好笑,仿佛根本无法理解京渊的感情,回他道:“谢皇恩只要你姓京,就不能不吃,你母亲那样折辱你,我替你杀了她,你难道不感激我吗?她可能对你有过一丁点的好?”
“至于景祯——”京钺顿了顿话音,“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京渊笑了笑,面上又恢复平静,慢条斯理道:“早就知道了。”
京钺叹气:“那你应该知道,景祯他一无是处,若不是你不听话,我何须用他?你才是我最重视的儿子。”
“你这倒是实话,他就是个废物,除了给你传宗接代一无是处。”京渊冷冷笑着,“不过你也提醒了我,你要不要猜猜,我对你那没用的儿子做了什么?”
京钺没有说话。
“他现在在陛下面前,做一个小太监。”京渊哈哈大笑着,“御前太监啊,别的太监要爬到这个位置也不容易啊,我给了你儿子这么个好差事,你是不是该谢谢我啊?”
京渊微微敛了脸上的笑,望着京钺道:“我们都是一家人,我们两个有的,弟弟他也不能少对吧?”
京钺望着京渊,许久之后也笑道:“看来你我今日,必有一人要死在这里了。”
“不。”京渊只是道,“我们谁都不会死。”
“京钺,你要好好活着——”
京渊握紧了手里的剑,畅快道:“看着我们京家断子绝孙。”
而京渊这最后的话,也彻底逼怒了京钺,他不准备再与京渊对峙,欲命大军进攻郦行宫,杀了所有皇室的人。
可就在这时,京钺忽然感觉脚下传来一阵有规律的震动——这种震感他很熟悉,那是大军举旗而来的征兆。
京钺不敢置信地转身,便瞧见八王爷率领禁军朝他的军队冲来,将他的军阵打乱,京渊也在这时召令郦行宫禁卫军朝他杀来。
他的军队鏖战数日,本就有些疲惫,如今又处于最不利战斗的山腰上,若援军只有十万还好,可八王爷身后跟来士兵,足近十五万。
京钺的军队在这前后夹击之下,很快便溃不成军,功败垂成。
京钺猛然转身,盯着京渊道:“你在和我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