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越礼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但是依旧平整干练,没有一丝褶皱,加上自身气质卓然,举手投足从容闲适,使人完全看不出他此刻的心不在焉和些许狼狈。江守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刻意去关注他,只是下意识地,觉得这个男人大早上从温洒洒家里走出来很不合适。
进门前,他看了下紧闭的对门,只是一瞬,便收回目光,关上了门,隔绝掉自己的胡思乱想。
阳光慢慢盛放,堆蓄了成团的灼热,混着清逸的细风,被轻扬的窗帘所遮映的房间内一片影影绰绰。
铃声响,人影动。
“喂,洒洒?在听吗?”
“哥,予明哥。”声音如同石裂后的飞沙,干硬得挤不出一点水分,听得对面的人一阵惊滞。
“你……你没出什么事吧。”杜予明又担心又害怕地问,“常越礼有没有……欺负你?”
半天没听到反应,杜予明急得在原地转圈,以为那个禽兽强迫她了,便克制着怒气柔声安慰她:“洒洒,放心,哥哥替你去教训他,让他……”
“他出轨了。”杜予明未说完的话被对面突如其来的平静陈述堵得严严实实。
“洒洒……”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哥,你是不是知道他和他那个表妹搞在一起?”
一句又一句话像一块又一块顽石砸在他的身上,杜予明愣怔在地,刚才游走的煞气霎时喷薄而出,“你说什么?他和谁?这个畜生,我去杀了他,我要去杀了他。”
温洒洒笑了,热泪滚下,她擦了又擦,不禁自嘲道:“杀了他又能怎么样,是我太蠢了,是我识人不清,也是我没能守好自己的心。”
“别哭,洒洒。那种狼心狗肺的男人不值得你伤心,哥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听见自己珍贵的女孩发出哽咽的凉笑,杜予明的心像被刀碾油煎,疼得无以复加,“我的洒洒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理应配更好的男人,是他辜负你,是他藏得太深,和你没关系,不要对自己失望,好吗?”
温洒洒抱膝看着窗帘轻摇轻晃,几抹天边的余光斜斜打在脚边,她呆呆地注视着它慢慢从脚尖溜到脚腕,好一会儿,光晕缓缓扩散成套环,套在她红肿的眼圈四周。温洒洒眯眼,用尽二十多年来所有的决心说:“哥,我要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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