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柳娡进来,于妈妈和一众娘子们哭唧唧,昨儿晚上又是生意惨淡的一天,只要有那管诗诗在,绮云阁就被压一筹。
柳娡跟着谢无量那几年,见过的美人实在太多,说实在的,管诗诗这样的其实也就中上的样子,却压得他们绮云阁动弹不得。
柳娡吃了几口茶,静静的听她们诉着苦,大伙儿的荷包都缩水好长一段时日了。
“哎!”柳娡轻叹:“一个管诗诗就弄得你们束手无措,看来也是得加把劲儿,再好好督促你们了。”
“柳娘子,那你说怎么办?”
柳娡笑了声:“行了,去准备准备,今晚柳娘子我亲自上场,也是时候压压那管娘子的气焰了。”
等到了晚上,柳娡换好妆容,今晚果真还是惨淡,与隔壁依人阁的人声鼎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已经很久没有认真的去表演一场舞了,不过时隔这么久跳起来,依旧还是无压力。
毕竟管诗诗那种,还不至于真让她放在眼里。
一曲毕,台下的男人们看得都痴了,只嫌这时光太短暂,还来不及细细品尝欣赏。
看完柳娡,再去看管娘子,好像也索然无味起来。
次日,杭州城那些儒士一传十,十传百,绮云阁有个神仙人物,往台上一站,天地无色。
连管诗诗也不及她半分。
所有人道这是讹传,哪有这么夸张的?
第二日,来的人多了许多,全是抱着看好戏看笑话的心思。
一众儒士一边喝着酒,一边打趣儿道:“等喝完酒,将那柳娘子瞧上一眼,咱们便去依人阁。”
昨日那见过柳娘子姿容的男子笑了声:“到时候,我怕你是走不成了。”
“瞧瞧刘兄又说笑了。”
……
独特的曲子响起,那群儒士痴醉点了点头。
“若是依人阁有绮云阁的曲子,那就堪称完美了!”
“不如叫依人阁将绮云阁的乐师请去,不也一样?有钱哪能办不成?”
“话不是这么说,据说这些曲子都是那柳娘子联手与一众娘子亲自编成,请了乐师去,几首曲子听腻了,还得回绮云阁来。”
……
随着曲子响起,只见一道妙曼的身影悄无声息的落在交错的七彩绸纱上。
后知后觉的人群立时安静了下来,眼前这一幕,美得不真实,那穿着霓裳羽衣的女子,仿如云端起舞的仙子般。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此时,只有绝美的曲子绊这曲七彩云裳舞如梦似幻的,渲染着这浪漫的夜。
一曲毕,静得连根针掉到地上仿佛都能惊觉,久久,他们才回过神来。
而眼前的神仙已经不见了踪影。
之后,任这些儒士再如何疯狂求见,都没能再将那柳娘子唤出来。
风水轮流转,半月后,依人阁门可罗雀,眼见着绮云阁风光无限,宋妈妈那双眼红得都快滴出血来。
管娘子自那日后,萎靡不振,又加之这般打击,已生了请辞的心。
宋妈妈再三劝说,管娘子去意已决,宋妈妈见如今强留她也无多用处,还不如再花重金找能压得住绮云阁那柳娡的人。
管娘子叫贴身女使给她收拾好包袱,临前突然心生了些不甘,便道:“咱们去绮云阁瞧瞧去,我倒要看看,那柳娘子可否真如传说中那般,美艳不可方物。”
她悄悄去的,戴着面纱,穿得朴素,也未惊动任何人,只是静静站在了隅,瞧见她舞的那一支舞后,失魂落魄的走了。
什么天下第一美人?论才情论美貌,她还是远远不及那柳娘子。
“管娘子,我们要去哪儿?”贴身女使翠翠赶紧追了上来,瞧她神情黯然,劝说道:“其实管娘子已经够好了,只是这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求强不得的。”
管娘子轻叹:“我自是知道,这人外人,山外山的,以前未能瞧见,还不觉得有什么,如今一瞧,才觉自己什么都不是。”
“管娘子,您可得振作啊!”
管诗诗回想着刚才一幕幕,走神得厉害,就连对面走来了人都未察觉。
翠翠出言提醒,已是来不及,管诗诗一头撞进那人怀里,那人条件反射的伸手拉了她一把。
“多谢……”管诗诗抬眸,怔愣在当场。
这男人,不正是那日救了她,又砸了场子的人么?
谢无量神情略显不自在,微微颔首收回视线,直直朝绮云阁走去。
管诗诗红着脸,作了个深呼吸:“快,翠翠,我们跟上去。”
“啊?”翠翠也未想到那上面去,只觉这郎君虽是长得极好看,也不至于让她家管娘子上心,毕竟爱慕她的郎君实在太多。
“跟上去。”管诗诗掩了掩羞涩的脸,跟着又走进了绮云阁。
只见谢无量被绮云阁的姑娘直接带上了阁楼,便没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