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单家大伯的院子,似乎家境殷实。
据单家兄妹说,当年闹□□,为了活命,大伯背井离乡,一路流浪来到了应天府。
因单家大伯勤劳老实,被当地一个地主看中,并让他做了上门女婿。
其实单家兄弟来找单大伯,还是有点尴尬的,毕竟这院子也不是单家大伯能做得了主。
管家进去通报了声,没一会儿便请他们进了屋里。
只见大堂里正坐着单家大伯与他的娘子。
单家大娘子面相不是个好相与的主,那双眼睛看向单家兄妹时,掩不住的厌恶。
单家大伯憨憨的笑着,拉过单啼坐了下来,又叫下人给他们兄妹拿了茶点。
那大娘子总拿眼刀子戳他们,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拿着帕子扬了扬灰尘,脸上没有半分笑容。
无问担忧的看了他们一眼,自己也无能为力,他尚且泥菩萨过河,身世未明,顾得了单家兄妹一时,却顾不了一世。
可能单啼是单家的男丁,单家大伯待他还是不错的。
留无问一道吃了晚膳,天已经黑透了。
单家兄妹出来送行,一个个都湿了眼眶,不舍的哽咽着。
无问将手里一半的银子悄悄塞给了单啼:“这些银子你拿着,切莫让你婶娘他们知道,关键时刻还能派上用场。”
单啼回绝了一次,但最终还是接受了无问的好意。
“大哥,此次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见,你有什么打算?”
无问想了想道:“我打算去京师,或许会找到一些关于我的记忆。”
单啼:“那你什么时候走?”
无问:“明天下午,走水路。”
单啼:“我和妹妹们去送你。”
无问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抬头看了下门扁,好好记下了这个地方,如果有机会,一定还会再回来看他们的。
“走了。”无问潇洒转身,却悄悄在那一瞬红了眼眶。
又终究只剩下他一个人。
次日,无问独自在城内无聊的逛了一下午,待到晚上带了好些干粮,便赶到了渡口,等大船靠岸。
天色渐暗,橘红的晚霞照映着这海面,异常美好。
大船靠了岸,久等在岸边的人们争先恐后的上了船,无问走在人群中,前路未卜,也不知去京师对不对。
但那谢溟渊既然提到了谢氏皇家,那便与自己有些干系,倘若自己真的跟皇家有关……
倘若真的有关,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毕竟当日醒来,他浑身是伤,差点死掉,若不是遇到追杀,或者非杀掉他不可的仇家,不可能是一般口角争执。
他才刚上了船,却见渡口有个熟悉的身影匆匆朝这边跑了过来。
单啼朝他扬着手大喊着:“大哥!大哥!!出事了,寻梦和花雨她们……她们不见了!”
此时船已起航,听到单啼的呼喊,无问便知大概是出事了。
从昨天单家婶娘那表情,他就应该能想到,事情不会如自己所愿善终。
无问提气,飞身借力跃到了渡口,扶过一路狂跑而来,已脱力的单啼。
“你先缓缓,慢点说,花雨和梦寻怎么就不见了?”
单啼哽咽道:“我昨天太累,洗漱后就睡了。花雨和梦寻是睡在同一房间,清早起榻用早膳,却迟迟没有等到她们,我们想去卧房里叫她们起来用膳。”
“可是将整个院子找遍了,也没有发现她们踪影,那时已经快到了午膳时间,我便才惊觉定然是出事了。
于是我找了大伯问妹妹们下落,但是大伯在婶娘一口咬定,昨儿只有我跟你来过,并没有什么妹妹,府里所有人的都说,从来没有见过寻梦和花雨。”
单啼担忧的擦了擦泪水:“我便想着要去报官,婶娘叫我尽管去告,反正也告不赢她。我想着与其现在报官跟他们纠缠,不如先想办法找到寻梦和花雨,大哥,我真的没办法了,只能想到你能帮我。”
听罢,无问抓过单啼的手臂:“走,回头找他们要人去!”
“那我们还报官吗?”
“不报。”无问恨恨磨着牙道:“就算报了,估计短时间内也于事无补,他们抵死不认,只会拖延时间,他们欺善怕恶,那咱们就以暴治暴。”
无问带着单啼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单宅,跃墙从后门悄悄遣了进去,此时天色已黑透。
无问叫单啼在墙角根躲着,他独身跃上屋顶,掀了片瓦,只见里面的婶娘正在笑眯眯的数着手里的钱串儿。
“瞧不出来,那两丫头竟然能卖这么多钱呢!”
单家大伯别开脸去,不看她也不作声。
单家婶娘又喜滋滋道:“你说说,这家里若没了我,这一大家子可怎么活?单啼那小子也就不说了,即是你们单家血脉,也能多个劳动力。可那俩丫头片子能抵什么用啊?昨儿还叫她们白吃了一餐饭,好在卖了个好价钱。”
“啧!”单家大伯实在听不下去了:“这些事情你也莫要再提!叫啼儿听了去,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