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青裳女使也只是有一次采购回来,正好碰上了安荣王的马车回府,她与一干奴仆跪在远处,待安荣王下马车,悄悄抬眸看了眼而己。
那日入寝前,柳娡听到的一些八卦,无非是与那二皇子有关。
柳娡在铺上盘着腿,掷着磨得漂亮的五颗石子,灵巧的手指掷出好些个花式玩法。
通铺其她女使都围在一起,一个个脸蛋儿红扑扑的,兴奋的谈论着主子爷相关的事儿。
甭管真的假的,反正传得是有板有眼,跟亲眼见着似的。
“二皇子与咱们王爷关系好着呢,我在宫里当差的时候,就知晓他们关系最亲了。”
“那可不吗?不然的话,王府立这么久,也不见别的人过来小住?”
“不知会住几日?你们说咱们王爷何时立王妃呢?”
“立正妃倒是未听说,但据说侧妃已经有人选了呢,这几日正院的嬷嬷丫鬟们忙着收拾出新庭院来,估计是得有侍妾搬来后院了。”
“这也正常得很,一般达官显贵免不了几房妻妾,何况这可是安荣王呀。”
……
此时管事嬷嬷提着灯行来,照映着外边的门窗,拉长了影子,吓得那些个女使赶紧各自钻回了被窝里。
“睡觉了睡觉了,还嚷嚷个什么劲儿?白日里干活一个个跟要死了似的,这会儿来精神了,去院里头刷恭桶去!”
柳娡攥了石子侧卧而眠,一点儿睡意也没有,她睁着眼拨弄着手上光滑的石子,莫明的一阵阵心慌。
第4章
怕是这些时日穿暖吃饱了,才得空悲伤这半年来的遭遇,不去想还不觉得有啥心酸的,毕竟活着已是不易。
可一想起来,心中酸涩不己,想着漫漫年岁,要这样熬着,何时才是个头?
她吸了吸鼻子,眼眶一片绯红,不由低呐:“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挨着她睡的女使蹙眉:“瞎嘀咕什么呢?”
柳娡暗抽了口气,不着痕迹擦掉眼角的泪水,闭目入眠。
次日,柳娡去柴房那边自个儿削了几根竹篾,坐在院子走廊里糊了个纸风筝。
这闲着渡日,总得找些好玩的打发时间不是?
素纸风筝不太好看,她在院子不远处的花圃里摘了凤仙花与一些绿叶,捣碎了研出汁水,涂画在素纸风筝上。
这一举动引得小姐妹们暂时都丢下了手中活儿,把柳娡围了好几重。
“诶柳娡,你不止会做纸鸢还会画画呀!”
“是啊,画得还挺好看的。”
“能不能借我们玩玩?”
……
柳娡忙活了大半天,自个儿都没上手玩够,哪会肯相让?忙把风筝往背后藏了藏,道:“待姐姐们做好活计,我定让你们也玩玩的。”
说着,欢喜的跑到了院子空旷的地方,小跑着将风筝放了起来。
“呿~德性!”
小姐妹们意难平,只得干瞪着一脸羡慕,她们心里头都不由怀疑,那日是不是上了柳娡这小丫头的当?
故意先设了个局,输些银钱给她们,好让她们心甘情愿给她干活儿!
可谁也没说出口,也不愿承认自己蠢到会着了柳娡的道,再者赢的钱是真真的啊。
看着风筝越飞越高,柳娡的笑容也明朗了许多。
柳娡本是生得极好看的,以前在柳府,燕窝银耳养着,锦罗绸缎捯饬着,跟那粉雕玉琢的小仙童一般。
家道中落后,糙得跟那风中野草似的,好在王府安定了些时日,渐渐养回了些。
再者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这灰布粗裳谁穿谁丑。
下午阳光有点儿晒人,柳娡如往常一般,懒洋洋的挂在栏杆上,时不时的扯扯风筝线,她不敢放得太高,毕竟这王府还由不得她造次。
刷恭桶的小姐妹使了使眼色,小声道:“你们看,柳娡是不是在打瞌睡?”
“走,趁她瞌睡,咱们去把风筝拿过来。”
柳娡将睡未睡,突然手中一空,风筝就这么被她们给抢了去。
顿时,这后院里闹成一团,柳娡还想把风筝要回来,看眼前这些小姐妹们团成一团你争我夺的阵仗,便只能默默站一旁作罢。
“哎呀,你们别抢啊!”
“给我玩玩,先给我看看嘛!”
“你们不要抢!!”
“谁抢着风筝啦?”
“我没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