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儿喜欢我吗?”
“喜欢……最喜欢你了!”
他本来是坐在贺邵承腿上的,不是面对面,但这会儿已经扭了过去,直接抱着脖子开始今日份的亲亲了。贺邵承也搂住了陆云泽的腰,一点一点的啄着那白皙滑嫩的肌肤。他总是吻得很认真,先亲么儿的脸蛋,再亲么儿的鼻尖,还有么儿的唇……
虽然还没有学会别的任何吻技,不知道在亲吻时舌头也可以用上,但就光是这种简单的触碰,都让陆云泽逐渐蜷在了他的怀里。
脖子被吻到,他忍不住地闷哼了起来,扶着贺邵承肩膀的手都绷紧了。
指腹泛着一点点的白,他觉得这样有些不好,可是……可是今天的贺邵承都这样为他紧张了,那就算了吧。他的身体又一次放松了下来,顺从的给对方亲吻自己的脖子了。而贺邵承其实也没有任何别的念头,只是啄一啄耳垂,又沿着么儿脖子上的那道疤痕来回亲吻。
仿佛多这样疼爱一点,那道疤就能散去一样。
五月十一号,贺邵承请了半天假,前往上海证券交易所出售了自己账户里所有的股票。
他最终收益高达两千四百多万,让负责他这一块的业务员都惊愕不已,心想上海市真是鱼龙混杂,就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客户,都已经身价上两千万了。不过他还有些惋惜,这股市明明还在上涨,这么一个大客户就走了。好在对他来说,光是中间的手续费也有很大一笔赚头,所以也没有多嘴什么,办理好了之后就让客户带走了他的文件资料。
然而业务员没有想到的是,只是过了十五天,五月二十六日,沸腾许久的上海股市却被泼了第一盆冷水。
当大盘刚刚开始出现绿色时,所有人还有些满不在乎,觉得这只是一次小小的波动,就像之前也发生过的一样——再过一两天就又能飘红了。然而当股票的价格都开始疯狂跳楼时,着急的人就多了,也逐渐出现了赶忙出售希望落袋为安的一群股民。但对于已经炒股许久的老股民来说,他们却是不怎么想出手的,毕竟股票在手,之后涨了还能接着赚,万一这次的下跌只是假跌呢?然而当一个星期过去,两个星期过去……一切的一切都在暴跌的时候,他们也撑不住了。
贺邵承已经撤出了自己所有的资金,当然是极为平静的。
他抱着么儿听电视里关于股市惨状的报道,无数的股民在上交所门口久久不愿离去,跪在地上哭天抢地,拿着自己的认购本希望证券所还他们血汗钱。此时才不过下跌了一个月,就已经有走投无路的股民选择从楼顶跳下。股市从来都是如此——这是一个残酷的赌博场,只有输赢,没有道理。所谓的保护中小股民利益也只是一个笑话,既然自愿参与了这次的赌博,那么就必须愿赌服输。
但看着这副惨状,陆云泽也还是有些不忍,靠着贺邵承的肩膀小声低喃:“之前不是已经涨了很多的么,怎么还有这么多把家里钱都亏光了的人……”
“么儿,越是到涨幅后期,就越是有借了钱往里跳的人。”贺邵承吻了吻他的额角,又把人往怀里抱紧了几分,轻轻的摸着陆云泽的胳膊,“之前的疯狂让太多人失去了理智,可疯狂总有谢幕的时候。”
陆云泽心有戚戚,“那你以后也注意点……”
“嗯,下一次再入市,只投一半。”贺邵承做事也是稳妥的,从不会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扔到池塘里去,“不过,看样子还要再跌一段时间,先观望吧。”
他们也快中考了,于是这段时间作息都很好,差不多晚上九点就一起睡觉了。陆云泽窝在了贺邵承的怀里,已经是大大方方地抱着对方的腰,腿也缠在了贺邵承身上,想架着就架着,自在的不得了。贺邵承也习惯了这样的姿势,顺便用一只胳膊给么儿当人肉枕头,另一只胳膊则搂着那细细的腰。怀里有陆云泽在,他总是睡得很沉,半夜偶尔醒了,还能再亲几下。
他们两个早晨六点起床,稍微吃了点白粥包子就去学校上课。尽管两个人的成绩十分稳定,考上上海市最好的高中肯定没有问题,但老师也希望自己班上能出个中考状元,因此对他们两个的学习并没有放松,还安排了数学、物理老师单独给他们讲一讲更难的知识,好把每次考试的最后一道题稳定地解答出来。
陆云泽和贺邵承都乖乖地接受了老师的好意。
不过这样的补习也没多久,因为再过一个多星期,到七月六号时,他们就将迎来上海市初升高统考。
这也算是件大事,曾姥爷怎么可能在家里头呆着呢?厂子那边事情是多,但是在曾国强心里,他外孙还有小贺的事情才是永远的第一位。他请了厂子的假,急匆匆地从平县赶过来,就为了照顾两个孩子中考期间的饮食。不过其实两个孩子没什么需要照顾的,反而他这个老头来了上海,一到那洋房门口被吓了一跳——乖乖,外孙和小贺买的别墅这么气派啊!
考虑到两个孩子要复习,老头子就根本没让他们接,是自己一路从火车站摸到这儿的。此时他才用大哥大打了个电话过去,瞅着那别墅还有些平静不下来:“么儿啊,姥爷到了,下来开个门哈。”
“姥爷给你带了两份烧鸡!”
陆云泽本来被贺邵承拉着在上面复习呢,一听姥爷来了,顿时扔掉了手里的笔,露出了大大的笑:“哎!姥爷你等下,我来开门!”
他其实早就不想复习了,这些题有什么意思嘛。他和贺邵承两个都快被老师按着把高一的知识都学完了,根本没什么能够难到他们两个的。可是偏偏贺邵承现在和老师站一块儿去了,最后这几天的在家自习都逼着他看书做题,手都写抽筋了。现在姥爷来了,他总算好找个理由放松一下——曾国强站在门口,看着自家外孙从别墅门里头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出来给他开门。
“姥爷!”陆云泽笑得眼睛都弯起来了,“你总算来了!我不想看书复习了!”
贺邵承也跟了出来,带着笑喊了一声“姥爷”。
曾国强进了前院,又是看两个孩子,又是看这气派的洋房。
“来来来,就知道你贪嘴,把这个拿走吧。”他先把烧鸡从自己的包里拿了出来,给了么儿,接着又忍不住地吸了口气,“哎呦,我还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呢,你们住的可真不错啊。”
“唔,住久了都一样,没什么区别的。”陆云泽摸了烧鸡出来,还热乎着呢,脸上的小酒窝立刻就出来了。现在天气热,呆在外面也没什么意思,他这就拉着姥爷进屋吹空调。曾国强路上也热坏了,因此尽管外头院子还挺漂亮的,他也没怎么多瞅。
贺邵承过去倒了一杯凉茶,递给了曾姥爷。
陆云泽已经坐下来开始吃东西了,不过还算记得贺邵承,给他拿了个鸡腿。三个人就先坐在了餐厅这里,喝水聊天。曾国强始终都在瞅这大洋房,忽然觉得自己那儿是不是太糟糕了一点,万一外孙两个以后不肯回家了可怎么办呢?他东看看,西瞧瞧,觉得自己也搞不出这么气派的装修啊。
“姥爷,你别瞅了,都是原来就有的。真的,你乍一看会觉得很怎么样,住久了和咱们家老房子没区别。”陆云泽笑眯眯地和姥爷说话,“今天晚上我还想吃锅巴,姥爷你给我烘一个呗。”
“好好好,就是来伺候你吃东西的。”曾国强笑了,又问起了贺邵承,“现在你们就不上课了?”
“嗯,后天开始考试,这两天就让在家里自己复习。”贺邵承点了点头,将鸡骨头放在了盘子里,“我和么儿成绩都挺好的,考上复旦附中不是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
曾姥爷老早就知道自己家么儿还有小贺成绩好,不过他们两个来了上海还能继续保持第一名,这就让他这个老头子十分骄傲了。陆云泽还想缠着姥爷玩一会儿呢,刚好可以躲一躲贺邵承那个逼他做题的坏蛋。结果曾老头心里可是门清的——他只是来给外孙两个做饭的,又不是让么儿找个借口不学习!
所以吃完了这顿烧鸡,他就直接把小伙子们重新赶回了楼上,自己去厨房里开始折腾了。
陆云泽本来还以为自己能歇歇,结果今天晚上就学到了十点钟才被放去睡觉。
他真的是累瘫了,洗了把澡就往床上拱,都不要看电视了。贺邵承现在也又脱掉了睡衣,只穿一条底裤睡觉,洗完了澡还在那里擦拭头发。曾姥爷入住了他们隔壁,这民国时的老家具就是有韵味,让他躺在那儿都有些睡不着呢。不过想到明早还得早点起来给他们家么儿做早点,老头子又逼着自己赶紧闭眼睡觉,别孩子们起床了,他这个老头还赖着。然而刚睡了一会儿,他就听到了点隐约的动静——“贺邵承!”听他家外孙的声音,好像是生气了。
隔壁还在闹呢?
曾国强翻了个身,觉得年轻小伙子就是浑身充满了劲儿。不过这样打打闹闹也正常,两个人平时关系不是好着呢嘛。
陆云泽红着嘴唇和耳朵尖,整个人都被亲得像是小刺猬一样——要缩起来了。
“姥爷还在呢……你还闹……”虽然每次都只是亲亲,贺邵承还不会做别的事情,但光是这样又抱又吻的,他就受不了好吗。贺邵承也知道自己刚才闹得有点过了,因为他忍不住地去舔了一下么儿的耳窝……
“嗯,睡觉吧。”
他抱住了自己的小刺猬,摸顺了背上的刺,这才让人重新展开了柔软的小肚皮。
考前一天,曾姥爷当然是好吃好喝的供着。早晨就自己炸了油条,又出门买了豆浆。陆云泽和贺邵承吃完了就在屋里头学习,他自己则也没闲着,出去找到了附近的菜市场,挑的都是最新鲜的鱼和虾。
上海这边有个新品种的虾子,叫“基围虾”,乖乖,那个大的,他这个老头子都没见过!曾国强心想他家么儿肯定喜欢,立刻就买了一斤,接着又是弄了条没刺的大桂鱼,打算清蒸了给孩子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