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在观察你,你也在观察我吧绫辻?”
“很敏锐,我有一个问题。”他避开了这个问题,“关于火车扳手的问题,请你务必遵从内心回答我。”
这是一个非常大众的问题,但却在道德上难倒了很多人。
假设你是一辆火车的司机,在行驶的时候发现轨道上有五个小孩子在嬉戏,你可以选择掰离轨道,但是这就意味着你要撞死遵守规则的另外一个孩子,你会怎么选择?
荒木凉介毫不犹豫,他甚至笑了一下:“应该会直接行驶吧,这是他们的命运,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啊,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这还需要想吗?答案不是很明显吗?难道要为了自己的正义改变应该的命运轨迹?
绫辻行人望向他的眼睛,道:“我知道了,你根本没有人性。”
在半年前,异能特务科的人问了他同样的问题,而绫辻行人和荒木凉介做出的选择一样。
他们给他的判定是:“缺乏同理心。”
说得好像选择另外一条路就是正义的一样——对异能力是[意外死亡]的他来说,被火车撞死的那五个孩子和被他审判的犯人没有任何区别,慌忙逃窜被车撞,潜逃淹死在水里,点燃汽油引起了自焚,稀疏平常。
但是他不想自己的心理评估不是AA,于是绫辻行人道:“因为要遵守社会规则,不能越过规则,那个唯一幸存的小孩是正确的,不应该被惩罚。”
于是异能特务科立刻改变了主意,重新给他的心理评估打了AA。
人类因为利益而改变标准,绫辻行人想,真是可悲。
“我也是,我们是一样的人。”
不伪装的话,没有人会愿意接近这样的自己,不刻意的话,会逐渐丧失为人的资格,成为一个没有当下和未来的人。
他的语气没有任何波动,好像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这样的表现反倒使得荒木凉介松了一口气,他突然感觉到一股自在感,哪怕是这样站在绫辻行人身边——因为他不需要再装作亲和了,说实在的,他其实有些烦了。
荒木凉介其实有些羡慕太宰治。他毫不在意地将自己的缺点表现出来,这样人们就不会在关系变得更加亲密之后,最终因为发现不符合想象而离开。
“这是坏事吗?”
“不是,是好事。”绫辻行人道,“和你聊天很开心,这是句真话。记得,就像童话故事里那样,希望你能来到异能特务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