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里的灯盏晃晃明燃,怀里的酒又空了半坛。
温玹揉了揉额角,闭着眸,脑中有些昏沉的想……他怎么就轻易被冲昏了头,信了闵应寒的话呢?
他明知道上一世发生了什么,不管是为了东靖还是温向景,他都不该跟闵韶回虞阳来。
竟然还不明就里的就打了什么赌……自己简直太可笑了。
温玹皱着眉头,酒劲上来,脑中越来越沉重,丝毫没察觉到背后的闵韶已经站起了身。
他只觉得眼前有阴影覆盖下来,仿佛被什么高大的东西遮挡住了,睁眼抬起头,便看见闵韶正站在他面前。
“若我说不是这样呢?”
闵韶嗓音很沉的开了口。
他离得很近,眼眸定定的看着温玹,眉目冷峻深邃,烛火映刻之下,莫名的叫人心慌神乱。
温玹在压迫下不由得想要后退,但背后已经是桌子了,只得忍住,“什么……哪样?”
闵韶没有回答,又问道:“你为何偏要这么想?”
“不然我应该怎么想?”温玹反问,忍声道,“我知道你救过我,对我不薄,但我们之间那点情谊,比不上邦国大业。如果万不得已非要选择其一的话,我知道你会选择什么……所以我不能拿其他东西做赌。”
“还有……”他说着忽然想起来,垂眸从怀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闵韶见到那样东西,眸色变了变,眉间微皱起来——
那是几年前温玹亲手扔掉的兔子木雕,后来被他寻了回来,一直存放在宫中的书房里。
没想到竟被温玹看到了。
温玹将那两只木雕放到桌上,沉声道:“我知道你不会说,所以我也不再问……多谢你惦记过我们之间的同门之情,日后若有机会,我会偿还的。”
闵韶眸中微沉的看着他,“所以,你无论如何都不会信我,就这么笃定我会对东靖不利?”
温玹没有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