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静了半晌,还是准许了他。
闵琰走进来,不难察觉到闵韶身上阴沉的气息,小心地看了看他哥的侧脸,轻声问:“哥,你没事吧?”
其实不必多说,他也能看出闵韶此刻的状况差极了,饶是闵琰与他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也从未见过他如此阴郁疲惫的模样。
闵韶只是沉默地看着床上的人,没答话。
闵琰这几日一直忧心他的身体,一听说他离开了广阳殿便立即赶了过来,又不知该怎么劝,转头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温玹,轻声安慰道:“医师说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再过几日就会醒,哥,你就别担心了。”
依然没有得到回应。
闵琰并不清楚其中的曲折,只是在一旁坐下了,叹了口气,又道:“哥……这件事说到底也不是你的错,你担心他身上有伤,好心让他留在外面,他却偏要自己跑进去。归根结底,问题是出在他自己,东靖那边就算要怪,也怪不到咱们头上来,你又何必这么往心里去呢。何况你自己都这样了,哪还有精力在意他,还是早些回去……”
“闵琰。”闵韶嗓音中掩不住的倦意,却又十分阴沉的打断了他。
闵琰赶忙顿住,还以为他要训斥自己,却见闵韶抬起眸,眼底血丝隐隐可见,寒声道:“东靖想要如何,根本不重要。你真的以为,他们会为了一个温玹而得罪虞阳?”
闵琰似懂非懂,愣愣地看他,又看了眼床上的温玹,不解道:“那,那你……”
不等他说出个所以然,闵韶已经重新将视线收了回去,“若是无事,便出去吧。”
“有事。”闵琰赶忙说着,将怀里那枚流鱼拿了出来,递过去,“这个是你那天出来时飞来的,这几日我一直帮你收着的。”
闵韶眉间微皱了皱。
那么快便飞了回来,怕是……
他将流鱼接过来,打开。
果然——里面的信纸原封不动,还是他那天写的那张。他师尊根本就没有见到这枚流鱼。
这个结果不算出乎意料,他也没有觉得多么失望,只是默然将流鱼敛了起来。
就在这时,殿门响了几声,有宫人走了进来,端着只精巧的青花斗笠碗,里面装着热腾腾的汤药,放在床头一旁,低低一俯礼,又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闵韶目光瞥过那只碗,再次对闵琰道:“你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