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岩石滚入湖面,激荡起千层巨浪,滚滚煞流登时如一圈磅礴涟漪,散至整座高台!
灯盏火烛顿时被煞风吹熄卷灭,整座高台的光线瞬息黯下了大半。有修为在身的贵胄纷纷在慌乱中以结界相挡,却仍是不可避免的受到或轻或重的波及,角落中手无缚鸡的侍人就更惨了,直接跪倒在地呕血抽搐。
镇宁君此时脸色已经难看至极,自知这是酿成大祸了。他看着面前的景象,意图上前出手帮衬,但无论是灵流暴.乱的黑甲兽也好,还是身法精锐犀利的闵韶也好,他明显都插不上手。
温玹此时没有闲着,迅速又在周围布下结界,避免煞气再度殃及旁人。
而后提剑意欲再上,闵韶却沉声将他喝住,“别过来,让开!”
那股焰色灵流已经灼烫得近乎刺眼了,温玹只是一顿的功夫,便见到闵韶已经从与剑相抵的兽爪下抽了身。那道棱厉的身影倏忽掠过,以肉眼难辨的速度,裹挟着狠戾灼烈的灵流狠狠朝凶兽劈下!!
“吼——!!”
随着黑甲兽一声震入云霄痛苦嘶噑,血柱冲天喷涌!竟是直接被斩断了一只前臂。
但闵韶丝毫没有停顿,冽风将他的衣袍吹得猎猎拂动,如浓墨翻涌般掠至凶兽上空,就着凶兽尚未缓和的间隙,乘胜追击毫不留情的对准兽首,果断狠劈而下!
噗嚓一声,浓血喷溅。
凶恶可怖的兽头当即滚落在地,兽身僵硬了一息,也紧接着疲软下去,如山般轰然倒塌。
“……”
焰流荡尽消散,黑血蔓延流淌,整座庭台四寂无声。
众人有的还没从那股煞流中缓过劲来,有的还在震愕惊惶之中,闵韶已经拔出了剑,将武器重新化回了虚空。
他脸色阴冷沉翳,加之眉间杀气未散,衣袍上还难免沾了浑黑的兽血,台上烛火昏沉明灭,一眼看过去,更叫人胆战心惊心生颤畏了。
他转过身去,眼眸冷冽阴沉的看向一旁的镇宁君。
纵是赫连玉那张常年病恹冷诮的脸,眼下也不禁重重扭曲了下,跪下身来,立马垂首谢罪道:“臣……一时失察,举事不慎,惊扰了君上,还望君上恕罪。”
“恕罪?”闵韶眸如寒刃,冷冷盯着他,寒声道,“赫连玉,你可知道你今日犯的是什么罪?”
“君前生事,伤及群臣,这是其一。其二,你对别国来客出言不敬,下手不知轻重,险些酿出人命,假若因此引得两国相生龃龉,甚至起兵动戈构发战乱……赫连玉,这后果,你担得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