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完这件事以后,温向景又留他们二人在宫中用了顿晚膳。
殿外星夜辉沉,殿内万烛金碧。温向景坐在膳席前,给温玹亲手斟了杯酒。
他坐在金雕玉砌的主座上,手里亦端着杯盏,目光很是温和的看着温玹,似乎透过他看到了这辗转飞朔的十余年,不禁感慨道:
“年复一年,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啊,一转眼过去,央儿都已经这么大了,相比之下,孤这个当哥哥的竟都开始老了。”
温玹不禁皱了皱鼻子,捏着筷子道:“大哥说什么呢?你今年分明才三十,还年轻得很。”
温向景摇了摇头,他的长相很清俊,与温玹有五六分的相似,平日里板起脸来会显得很严厉,但放松下来又极其亲和,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令人有种难以对他戒备的温暖。
“不一样啦……”他轻叹道,“孤这些年一心扑在国事上,旰食宵衣,席不暇暖,身体早就不如从前了……”
“倒是你啊。”他忽然抬眸笑道。
那笑容看得温玹心觉不妙,紧接着果然就听他道:“你如今离及冠之期都已过去两年了,是该成家立业的年纪,旁家弟子像你这般大的时候,早都已享上了齐人之福。就说前几日,暮远君还刚得了一男一女,上午还旁敲侧击的催着孤给他送贺礼呢。”
温玹睁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讷讷道:“暮远君?我若没记错的话……他好像还短我一岁呢吧?”
“是啊。”温向景欣慰的点头。
温玹闭上嘴不说话了。
萧成简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摸了摸下巴,玩笑道:“我看他可跟暮远君比不了呢。君上您想啊,谨央自小在山上待了那么久,该通人事儿的年纪连通房都不曾有,更不似在宫里,日日连个女人都看不着。要臣说啊……您不妨先送几车美人给他,等他食髓知味了,再谈婚论嫁也不迟。”
“……”温玹端着杯盏瞪他一眼。
温向景没说话,看样子竟似听进去了,一时陷入沉思。
温玹一惊,赶紧喊他,“大哥?!”
“哈哈哈……”见他神情紧张,温向景却是忽然开怀大笑起来,道,“开玩笑的,大哥知道你是洁身自好,又怎会这般强迫你呢。”
不等温玹缓下心来,他话锋一转,又正色道:“不过,央儿啊,你也确实到了婚配之年,正经的妻室该有了。”
“前阵子孤见到了悉灵侯家那位嫡女,这些年来不负美名,的确出落的样貌端正,举止娴熟。你们年纪正好相仿,去年宫宴时,你应该也见过她,可还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