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种极为简短的日记,又很跳跃,猛地一看,简直看不出在说些什么。
“他今天没来图书馆,是不是生病了?可是我不知道他住在哪儿,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如果明天他穿白色上衣,我就去问他的名字。”
“他穿了白上衣,但是我没问。他那么耀眼的人,不会想认识我的。”
“今天图书馆人很多,但是他又没来,已经十二天了。等他来,我就把伞还给他。”后面这一句又被划掉了,改成“我可以送他一把新伞吗?”。
少年胡煜在守望一个人,却没守来一个好结果。
“原来他的名字叫贺冰心。我不相信他会杀人。”
少年的笔却未曾因为这个结局画下句号,他先是后悔:
“为什么我那么久都没跟他主动说过一句话?就为了这点可悲的自尊心吗?”
后是焦虑:
“查不到有效的拘留信息,他去哪儿了?”
一页一页地翻过去,笔迹从淡蓝色的油性笔变成了墨蓝色的水性笔,而这一部分似乎买成了记账本,眼看着那些数字从两位变成六位,并且越来越可观。
每一年的深秋,那些数字都会发生一次锐减,但是也不过是冰山凿去一角,无伤大雅。
直到黑色的钢笔字出现,第一行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找到了。”
字主人的情绪已经收敛得十分严密,每个字都稳稳的,看不出半分异样,只有最后那个句号,一反常态地简化成了一个点。
一滴水落在纸面上,把字迹晕开了,贺冰心手忙脚乱地擦干净,才察觉出那是自己的眼泪。
他努力把手和脸都擦干了,才继续往后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