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胡煜手腕一撇,把贺冰心护到了自己身后,“他小时候就到国外了,不懂咱们这套。”
这是不给面子了,闻荷一句埋怨的话都没有,脸上的笑都不带打个抖的,只是捋了一把胡煜的胳膊:“好孩子,外头太凉了,你们赶紧进去了,等会儿咱们就吃饭。冰心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吗?我让他们现准备。”
胡煜这回不见外了,大大方方地回答:“他胃不好,准备点好消化的吧。”
“好嘞,多给冰心备几样。”闻荷亲昵地答应了,“小煜,你爱吃的核桃酪、豌豆黄、驴打滚,我全都让他们准备了,等会儿多吃点,等你们走之前我让他们给你包点走。天凉了,按祖宗规矩贴秋膘儿。”说完就像个花陀螺一样,笑着转开了。
“她怎么这么说话?”贺冰心看了一出不要钱的戏,压着嗓子问胡煜。
胡煜朝他挤挤眼,也学他压着嗓子:“哥哥怕吗?”
贺冰心摇摇头:“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胡煜笑嘻嘻的,把他朝自己搂了搂:“那等会儿,你也别怕。”
他的话音还没落,四周的人突然就涌了过来。就仿佛闻荷是一道现身令,她跟胡煜说过话,其他人也就忽然发现了他和贺冰心。
“胡煜回来了?真是孝顺孩子!”
“前几天听你爸爸说你领证了,什么时候大办呐?叔叔给你们随大礼!”
“有日子不回来了,你出国的时候还没我腰高,回来的时候都是大人了?”
人们七嘴八舌的,贺冰心皱着眉头,听不出来一句好话。
按他们刚才那个态度,贺冰心毫不怀疑他们都清楚这一家的家庭关系,什么叫“走的时候还没腰高,回来的时候就是大人了”?难道说胡煜被他的家庭放逐过?
他怀着一肚子的问号跟胡煜一起落了座,却发现胡煜的表情几乎可以用恬淡来形容,比起他平常那张冰山脸没多少起伏。
一个有些龙钟之态的老男人在寿星旁边坐着,眉宇间和胡煜有几分相似,都有些异域人的英朗。
贺冰心刚想问胡煜那是不是他爷爷,那男人就冲着他的方向点了个头。
胡煜拉着贺冰心的手站起来,冲着那个方向鞠了一躬,小声跟他说:“那是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