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业昀示意叶漫,“你好好照顾她,我先走。”
叶漫理解道:“你走吧,这里我能照顾好。”
身后,只有叶桑桑哭哭啼啼的声音。
缆车行至最高点,有风吹过,缆车左右一晃。
沈昼全身紧绷,手死死地捏着把手。
低头,脚底下是望不见底的深山,黑黢黢一片。
摔下去……
会死吧。
沈昼死咬着牙,深呼吸,闭眼不看。
下缆车时,衣服都是湿的。被汗浸湿的。
那天回来,他在院子里坐了好久好久。
叶桑桑蹲在院子一角,呼吸都不敢大声,怕他发现自己。
可沈昼还是发现了她。
他声音很淡,没什么情绪:“叶桑桑。”
她声音细若蚊吟:“……哥哥。”
“你是不是很希望我死?”
她瞪大眼,“没有。”
过半秒,咬牙重复,“才没有!”
沈昼走到她面前,视线拉低,眼里很平静,犹如一潭死水。
“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会活着。”
他眼底寂静,万物消弭,空的令人喘不过气。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有心还是无心,被抛弃——是既定事实。
但他都无所谓。
对他而言,他只想活着。
只要活着就好。
……
陆听音脸上的笑不知何时没了,胸腔里、喉咙里,眼眶里都泛出一股酸涩感。
“他……”
“他心情好像真的不太好,陆听音,你能过来看看他吗?”叶桑桑手背胡乱抹着脸上的泪,即便此刻教养都好,“我知道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可能已经睡着了,但我哥哥看着……好像真的不太好。我让司机过来接你,你能过来看看我哥哥吗,我总觉得,他看到你,会开心一点……”
电话挂断。
陆听音随手扯了件外套飞奔下楼。
陆宴迟在客厅,皱眉:“大晚上的你跑哪儿去?”
她理都没理,全然不顾。
半夜,路上没多少车,她急的直跺脚。
好在没多久,就拦到车。
过去的路上,她给叶桑桑回消息。
打字的时候手都在抖。
【我马上过来。】
叶桑桑回她:【真的麻烦你了。】
有什么麻不麻烦的呢。
让沈昼不开心的,分明是她。是她要去做缆车,一昧地只在乎自己的情绪。根本不知道他的过去,不知道他曾被自己的亲生父亲那样抛弃过。
她想起他拉着她的手。
手心力度大的,把她弄疼。
她当时还埋怨他,“沈昼,你知不知道怜香惜玉啊?”
话音落下,他手心力度变小。
陆听音笑吟吟,不害臊:“你是不是怕我掉下去?不会的,我不会掉下去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从起点到终点,我都会陪着你的。”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从起点到终点,我都会陪着你。
不会在中途放下你的手,让你一个人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