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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42)(2 / 2)

姜夫人喝止了车驾:等一等。停车!

驾车的奸细只听姜夫人吩咐,马车吱吱呀呀地停了下来。

不能就这么走。妘使乃中宫所出,素有贤名,也不比皇帝那么疯狂昏聩。若他承继皇位,必是我家劲敌。快,纱女,你即刻进宫去见韩瞿,让他瞒住皇帝驾崩的消息,矫诏赐死妘使!姜夫人命令道。

坐在车辕上的男装少女即刻跃下地:是。

姜夫人又吩咐车夫:走。

韩瞿在朝中的靠山是已经死掉的皇帝,太子对韩瞿素无好感,两边还隐有龃龉,一旦太子登基,韩瞿势必要倒霉。姜夫人出的主意,韩瞿很难拒绝。

不过,姜夫人显然也只是碰运气。

运气好,韩瞿就把太子杀了,运气不好,那就是太子把韩瞿杀了。

她根本不在乎王都谁来掌权,不过是在临走之时再给王都添一把火,让妘家死得更快些。

常朝带着丞相府的令牌,姜夫人一行坐的又是丞相府的马车,城门吏低头哈腰言辞恭敬,更加不可能来掀帘子查问车中贵人身份,出城非常顺利。

谢青鹤指点车夫往东走:隽弟会去那里与我们汇合。

他指的方向是他与伏传来时的方向,只要沿着驰道行走,绝不会与伏传失散。

真正出了城踏上归途,姜夫人就不怎么担心追兵了。

韩瞿被她临走时出的主意绊住,短时间内根本没有出卖她的机会,此行所有人都会骑马,快一步跑出来几十里路,王都想要派兵追赶也得担心会不会跑得太远被陈家伏击。

她更担心的是如何向陈起交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就这么带着隽儿来王都涉险!

谢青鹤也在考虑这个问题。陈起必然已经气疯了,拿唯一的儿子没辙,以他的脾性肯定会迁怒身边人。最容易倒霉的是还躲在里梁山的陈利等侍卫,紧跟着就是小师弟,姜夫人。

但是,小师弟拿了一张免死金牌:燕城王死于隽弟之手。

姜夫人马上就明白了儿子的顾虑,说道:不必担心我。

她在王都一直躲在韩瞿背后,给韩瞿出了不少阴招。最得意的一件事,就是唆使百姓去燕城王府门口哭诉伸冤,才会有此后一连串的事件。与此相比,让韩瞿去离间太子与天子的关系,在荆王受刑时做手脚,那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陈起这人再是翻脸无情热衷迁怒,只有一条好处,不但论功行赏,他还赏罚分明。

姜夫人办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有陈起安排在她身边的奸细作证,就算杀死燕城王的功劳被伏传分去了一半,她在王都所做的一切也足够让陈起消除对她的戒心,重新将她视为妻室。

何况,姜夫人走的时候,谢青鹤还老实待在青州。这事和姜夫人实在关系不大。

姜夫人叹气:你说你来有什么用?

谢青鹤把这段时间的经历梳理了一遍,好像是没帮上什么忙,顿时哑口无言。

常夫人在旁细声细气地替谢青鹤与伏传鸣不平:若不是小郎君来通风报信,我们在丞相府不知道宫中情况,韩瞿得势,说不得要拿我们要挟家中。韩瞿失势,必然会出卖我们。

皇帝和燕城王一起死去的局面,谁都没有事先预测过。

韩瞿失势卖人是必然的,这点都没有疑问。唯一不能确定的是,如果韩瞿矫诏控制了王都,他会怎么做?识时务地按照先前约定直接向陈家投诚?还是不自量地想要取代天子之位?

身边没有伏传这样的高手迅速传递消息,在王都失去了先机,下场会非常可怕。

姜夫人不喜欢认错,厚着脸皮结束话题:罢了。

常夫人掀起车帘张望一番,失望地说:隽儿能追得上来么?要不要等一等他?

跟车的纱女离开之后,常朝就换来车辕上守卫。听见姐姐担心,常朝隔着门帘请示道:阿姊别担心,我去迎一迎。

他不会丢,你往别处跑就说不定了。谢青鹤不让常朝离开,再走几里路,挨着荒废的驰道,找个地方扎营。最迟天黑之前,隽弟一定会找过来。

姜夫人不大喜欢这个计划,看了常夫人一眼,倒也没有出声拒绝。

车内一片沉默。

过了许久,姜夫人才突然说:妘黍就这么死了?

她这时候才慢慢回味过来,意识到她对家族的报复彻底落地了。

此前一直分析燕城王想要弄死太子、篡位自立,谁也没想到燕城王为了保住太子,居然孤身入宫,一拳捶死了皇帝。经营了大半年的计划突然就成功了,凶险的王都之行就这么轻易落幕。

想必他也早就知道在禁军的旧部不可靠。谢青鹤说。

今日韩瞿才透露了燕城王旧部是鱼饵的事,燕城王不曾上钩,也得不到丝毫助力。

但是,燕城王会跑去宫中来个极限一换一,拉着皇帝一起死,这也太过荒谬。在此之前,谁都想不到燕城王会这么疯。倒回去考虑审视燕城王的种种作为,又觉得各种反常都有了原因。譬如燕城王为什么要把卫士留在东宫,为什么要对荆王之死不闻不问

他所做的一切,是为死谏。谢青鹤结论。

只是燕城王效忠的对象已经不再是皇帝,而是被天子逼得险些自裁的太子。

姜夫人认为燕城王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嗤笑道:他若有废立之心,王都或有三五年苟延残喘,他死了,指望妘使用仁爱守城?

谢青鹤隐隐约约地觉得,燕城王可能早已经不指望守城了。

车驾在谢青鹤指点的驰道边停下,随车的奸细们很麻利地扎营,给主子们送来热汤。

没多久,常朝就发现了远处的探哨,即刻翻身去追:不知道是哪边的人马,我去截下来问一问!

在王都待了这么长时间,所有人都知道禁军很懒散荒废,应该不会在这么远的地方放哨。

但是,这地方距离王都太近,要说是陈家的探哨,好像也有点跑得太远?

都杵到秦廷的鼻子了。

我随你去。谢青鹤也很上心,有探哨的地方必然有成队人马,若是没能把探哨截下来,让他跑回去报信,接下来很可能就是大队人马来追杀。他们一行只有不到十个人,应付不了。

哪晓得才刚刚站起来,生生被姜夫人拉住了胳膊:你不许动。

被姜夫人拉扯片刻,已经有两个奸细女婢牵出马,追着常朝一起远去。

谢青鹤:我骑术很好。

骑术再好也不必你去冲锋陷阵。在外野了半年没人管,你连自己是谁都忘了?王都皇帝占的地盘且不及你阿父指尖大,他那儿子是什么排场?你可收一收心吧,待你阿父打下王都,你才是这天底下最金尊玉贵的孩子。姜夫人拉着他在身边坐下,细心地给他捋了捋散乱的发丝。

谢青鹤只好乖乖坐着,仰望着常朝离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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