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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95)(1 / 2)

修了脚指甲,又想修手指甲。可惜谢青鹤的手指甲修得圆润整齐,没有一点儿能动手的地方。伏传很遗憾地贴着谢青鹤的脸颊掠过:没有胡子。

大师兄,你想不想松松筋骨?伏传突发奇想。

要给我按按?谢青鹤已经认命了,反正今天都是小师弟的,随便他玩。

试试么,是不是都躺累了?

伏传兴奋地怂恿谢青鹤起来脱衣服,先把谢青鹤的外袍扯了,让他只着内衬趴在榻上,指掌顺着脊柱一路往下揉捏。谢青鹤锻体的功夫做得很认真,每天确认每块筋骨都练到位了,伏传这么一路按捏下来,谢青鹤的皮囊其实没什么疲劳紧张处需要外力放松。

这里,没有,这里,这里也没有伏传越捏越惊奇,大师兄,你练得太细致了。

谢青鹤也不跟他客气:胎里有弱症,不细致些活不久。给我些气,走督脉。

伏传哦了一声,乖乖地给他灌注些真元,轻轻替他理顺经络。

谢青鹤与伏传双修多年,很熟悉伏传的真元状态,且完全无防备地将身体交给了伏传,让伏传替他细细冲刷整理,伏传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奇妙的双循环,谢青鹤更是感觉到久违的舒畅,竟然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伏传趴在谢青鹤背上,看着大师兄沉沉睡去的模样,没有停下替大师兄梳理经络的真元。

他觉得自己很不上心。

如果是他落入不修之体,大师兄只怕早就用真元替他梳理经络,帮他打通任督二脉了。

可是,明明知道大师兄不会主动向他要求什么,他也没有想过大师兄是不是需要帮助他总觉得大师兄无所不能,根本不需要他帮忙。所以,在一起两年多了,他才第一次替大师兄梳理经络。

正在内疚自责的时候,本该睡着的谢青鹤若有所觉,反手将他从背上揽进怀里,轻轻圈住。

很舒服。谢青鹤捂住伏传的脸,不让他多想,睡会儿。

伏传默默靠近他怀里:嗯。

第208章 大争(20)

随着新年逐渐临近,蠢货与别有用心的死间都悄不闻声地跳了出来。

岳西方面在很长久之前就派了人手潜入相州,走的是伺机暗杀路线。谢青鹤窝在家里死活不出门,这几个藏起来的杀手都找不到可乘之机。不过,到新年正旦之时,谢青鹤总要去祖祠祭拜先人,这一股刺客的盘算就落在了陈家祖祠附近。

不等他们动手,早就虎视眈眈的司徒囚察觉异动,马上派人夜里悄悄捉拿,好一番拷打审讯。

原本以为就是个图谋不轨的小喽啰,严刑拷打之下,居然问出了三年前花春刺杀陈起之事,也是他们暗中控制安排。司徒囚既疑心他们是胡乱攀咬,试图捣乱岳西如今的平和,可他们将花春刺杀之前的行止来历说得头头是道,细节上分毫不差这就很使人深思了。

此事司徒囚无法独自做主,只好请东楼共议。

田安民从来不管这类事,写手令直接转给了詹玄机。东楼上下都知道田安民生气了。

不管你詹玄机是真的撂挑子还是故意钓鱼,搞几个月就够了,再继续这么磨蹭下去,相州各方面还要戒严多久?三两个月勉强撑得住,你要搞到翻年开春,谁顶得住?春耕还做不做了?

这和谢青鹤的判断也是一致的。

我原本也打算过冬之后,去乡下请姑父回城。田先生抢先了一步。谢青鹤说。

伏传颇为忧心:可从东街抄出来的几个粪夫又咬出了阿父遇刺之事。凡人被擒求的都是脱罪,那几个粪夫为什么会突然吐口,承认刺杀阿父的刺客是他们安排经营?这不是找死么?事极反常。

垂死挣扎而已。不能杀人,也要诛心。谢青鹤也得承认这几个岳西来的死间用计辛辣无比。

他们最好的谋划是在谢青鹤前往宗祠祭祖时,直接杀死谢青鹤,让陈起绝后。

计划失败之后,他们自知必死,干脆就翻出了刺杀陈起的旧事,让陈起对他唯一的儿子心生嫌隙与猜忌花春作为刺客,为什么不咬陈起的咽喉,反去咬陈起的蛋蛋?陈起失去生育能力,获利最大的人是谁?花春是陈丛生母花氏的族妹,她们真的毫无联系吗?!

时间过去两三年,陈起可能连细节都记不清了,能记住的都是那些没有细节的阴谋揣测。

阿父会中计吗?伏传知道陈起不蠢,可是,陈起的器量也实在使人担忧。

不必担心他。他心里清楚,无非是气恨不过,故意使脾气。接着他的脾气给他磕头作揖,他就不依不饶得寸进尺,不接他的茬儿,他忙着打仗呢,还能天天写信来摆布我?过上三五个月不搭理他,他只怕连相州还有个儿子的事都忘了。谢青鹤应付陈起已经有了一整套经验。

见大师兄胸有成竹,伏传有些担心也放了下来,摇头说:大师兄还说咱们只管关门看戏,这戏动不动就引火烧身,我看得不大安稳。

谢青鹤好笑地说:你如今是什么身份,你忘了么?风口浪尖,习惯就好。

陈隽是陈起最喜欢的侄儿,常年养在身边,事事委以重任。

史书记载,相城王陈隽出入宫禁就跟进自己家门一样,对皇帝称皇父,自谓子臣,待遇跟皇子一般无二。第一任相城王妃去世之后,皇帝亲自替相城王挑选继妃,并准许相城王与继妃在宫中举行婚礼那时候,全天下都以为相城王要当太子了。

就因为陈起子息单薄,陈隽的身份使他天然就在权力中心,必然处在风口浪尖。

伏传正要说话,突然对谢青鹤使了个眼色,迅速幼儿化,趴在席上玩自己的袜子。

片刻之后,门廊外就传来匆促的脚步声,陈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郎君!三郎陈秀郎君带着家将、家僮,往纪郎府上去了!

谢青鹤与伏传都很意外。

陈秀是陈起的同母弟,是一个热衷上蹿下跳,但是完全碰不到权力的边缘人。

他去纪父府上做什么?谢青鹤也不是很担心,陈纪再怂再蠢,也不至于被陈秀欺负。

他从祖祠里捧了老家主的牌位,说要替老家主清理门户!陈利说。

谢青鹤原本歪在凭几上跟伏传聊天,闻言坐直身子,突然想起什么,马上吩咐素姑:姑姑呢?素姑?!

素姑早就听见这边的动静,守在隔壁门内,匆匆忙忙近前:仆在。

快,去请阿母!谢青鹤吩咐一句,又怕来不及,不,隽弟,你去请。

伏传顾不上穿鞋,裹着袜子就撒腿往外跑去。素姑的脚程确实不及他一半快。

今日府卫谁当值?是乌存?叫乌存亲自去纪父府上,守住门户,绝对不许让秀父闯进去。你,你多带几个人给我套马。谢青鹤已经起身去找外袍更换,顾不上重新梳头,草草拿了一顶毡帽戴上,愣着做什么?!

小郎君不宜出门。此事来得匆忙,未尝不是引小郎君出门的计谋?不管陈纪陈秀,陈利始终没忘记自己的本份,那就是保护小郎君的安危。

我可以不出门,你能拦得住陈秀么?谢青鹤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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