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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68)(2 / 2)

大师兄,咱们跟师父一起入魔,得挑个什么身份才好?

大师兄,若是找不到师父该怎么办?

谢青鹤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安慰道:有我呢。不担心。

伏传在他身边低头玩了一会儿茶杯,半晌才吭哧吭哧地说:大师兄,我思前想后,觉得既然是帮着师父他老人家熟悉入魔世界,那若是专门挑拣着身无家累、离群索居的身世去入魔,只怕也不大合适。这一类人身份简单,切断了与尘世的联系,也谈不上混淆认知。若是师父以此小瞧了入魔世界,独自入魔时反而出了岔子,那岂不是我们的过错了?

谢青鹤摸摸他的背心,柔声说:我明白你的意思。

入魔修行是段很特殊的经历。不管入魔世界是否真实,对现世前往那个世界修行的人来说,那都是个被剔除排挤在世外的虚伪处,就像是一场真实的梦,梦醒了就什么都消失了。

因此,一同前往入魔世界的人很容易产生某种不可言说的默契。上官时宜与谢青鹤、伏传又是如此亲密的师徒关系,三人一旦同时入魔,必然会抱团生存,没道理分开去独自周游世界。

这样一来,谢青鹤与伏传约定的离群索居生活,就非常不合适了。

如今他们住在寒山之上,过的也不算是世俗生活。然而,寒江剑派家大业大,师门遗留下来的资产完全撑得起师徒各自占着一个山头修行,不管是飞仙草庐还是观星台,背后都有外门庞大的配置作为资源支撑,才能过上如今彼此不打扰的清静生活。

若是到了入魔世界,三人找个地方隐居起来,离群索居,日子哪可能过得如此逍遥?

就不说其他,上官时宜身边没了外门弟子服侍起居,谢青鹤与伏传能让他独自住在十八里外自生自灭?自然是要把他接到身边,朝夕供养服侍。这样一来,师徒之间就不能住得太远。

当初安安在隔壁木屋住了一夜,伏传就拉着谢青鹤去了半山桃李。

要换了上官时宜住在隔壁,伏传他敢半夜往外跑?只怕连谢青鹤的手都不敢牵一下。

那不跟师父住在一起?伏传再是贪欢爱色,也不敢有这么大逆不道的念头。

当初被师父捡上山,衣食抚育,授艺传道的时候,怎么不嫌弃师父住得太近呢?

想要解决此事也很简单,放弃隐居深山的计划就行了。但凡是住在人群聚居处,都能给上官时宜找到伺候起居的弟子奴仆,谢青鹤与伏传能从贱役中脱身,稍微住远一点点,麻烦就解决了。

事情很简单,伏传说起来则比较艰难。

离群索居本是他的提议,还没入魔又要修改,出尔反尔肯定有原因。这原因不必直言,谢青鹤也能联想到上官时宜身上,就隐隐带了一点不想伺候师父的意思。

谢青鹤是不大喜欢去上官时宜跟前磕头作揖,可他对师父的敬重之心,伏传从来不敢轻视。

就怕说得轻忽了,被大师兄误会。

谢青鹤态度如此温柔,伏传一颗心才放了下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与大师兄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谢青鹤对他此次谈话非常鼓励,不说大师兄一定不会误解你的意思,就算误解了,你可以解释。

伏传才有的一点儿忐忑,这会儿都变成了笃定与安宁:每回和大师兄说话,都会很安心。

安心就好。谢青鹤习惯性地抚摸着他的背心,师哥只愿你安稳度日。

这时候气氛这么好,伏传也不想闹什么骰盅的事情了,指尖不自觉地就去勾谢青鹤的腰带。

次日,伏传起得很早,炊水洗浴熏衣裳,还去床边催促谢青鹤起床。

大师兄,卯时了,快起来了。不是要去飞仙草庐吗?伏传蹲在床边,双手捧住谢青鹤的脸,嘴就怼了上去,死死憋住谢青鹤的鼻子。

谢青鹤呼吸悠长也禁不住他这么作妖,憋了一口气睁开眼:跟谁学的?

伏传用准备好的热毛巾给他擦脸,边擦边笑:第一次叫大师兄起床。

谢青鹤无奈地坐了起来,突然作势将伏传揪在手里,按在膝上轻拍了两下屁股。伏传压根儿也没挣扎,只管嘻嘻哈哈。就在谢青鹤想动手的时候,伏传跳了起来:今天不行,大师兄,你起来晚了。快穿衣裳,咱们要去见师父了。

谢青鹤往窗外看了一眼,把伏传拎上床:还早。

不早了伏传咽了咽,大师兄,你还没洗浴梳头,怎么去见师父?

谢青鹤熟练地解开他的寝衣,说:不去见师父。师父来观星台。

????伏传痛苦地挣扎起来,那就更不行了啊!大师兄,你快起来,我要收拾屋子!

谢青鹤:

总觉得哪里没对上?

大约是第一次拒绝谢青鹤,伏传也很犹豫,看着谢青鹤坐在床上满脸错愕,伏传挣扎了片刻,又迅速上床,动作麻溜地扯开谢青鹤的寝衣,说:那快一点,速战速决!

谢青鹤有了一次非常新奇的体验。不管他做什么,小师弟都在催促:快,快点大师兄!

心急火燎的小师弟特别可爱,小师弟越是催促,他越是快不起来。

到后边看着天色渐渐亮开,伏传是真的着急了,谢青鹤才含笑起身。

师父做完早课才会过来。谢青鹤解释说。

伏传蹲在马桶上生气:师父他年纪大了睡得少,很早就起来了!待会儿他过来看见看见这样,又不会训斥你!

谢青鹤探头看他:难道训斥过你?

在现实世界里,伏传与谢青鹤定情也不到两个月,中间只见了上官时宜一次,哪有机会骂人?

伏传噎了一下,反正觉得这事不妙,催促谢青鹤去洗浴更衣,他自己则匆忙再洗了一遍,将屋内窗户全都打开透气。谢青鹤觉得他慌得莫名其妙,师父也是男人,又不是姑娘家,至于这么避忌么?

待他二人收拾妥当时,上官时宜孤身而至。

不过,上官时宜刚进门就差点被熏香冲了回去,回头看着谢青鹤,满脸不可思议。

谢青鹤瞥见屋内几个香炉袅袅升起的烟气小师弟干的蠢事,他能怎么办?

偶感风寒,熏香却邪。谢青鹤不打磕巴地圆场。

伏传才意识到熏香太多了,连忙去把香炉散了两只出门。

屋内门窗都开着,穿堂风吹得呜呜响,没多久浓烈的香气就冲淡了许多。上官时宜在榻上坐下,不及说话,雪白的胡子被冬日的寒风吹得飞了起来。他无语地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看向谢青鹤。

伏传又硬着头皮去关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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