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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0)(1 / 2)

上官时宜不记得自己为谢青鹤做过什么,谢青鹤却从未忘记过。

师徒二人僵持了十一年,谁都不肯主动服软低头。现在谢青鹤送来一杯冰饮,表示自己从未忘记过恩师抚养之恩,自然是求和之意。

上官时宜不让谢青鹤下拜,谢青鹤也还是屈膝行了大礼,且不肯起身,望着上官时宜。

喝了这杯冰水,咱们前嫌尽释。不然,弟子就不起来了!

伏传含着一块冰溜溜达达上来时,恰好看见师父将杯中甜浆一饮而尽

甜的!上官时宜胡子都要竖起来了。

谢青鹤听见了小师弟的脚步声,这会儿不好跟师父顶嘴,笑道:年纪大了就爱吃糖么。

他就是故意的。

求和是要求和,低头也要低头。但,当年那件事,师父不厚道!

上官时宜不爱吃甜,谢青鹤故意冻了甜梨浆,还在里边放了桂花糖,三倍甜!

上官时宜也看见了满脸狐疑走近的小弟子。谢青鹤不好跟他顶嘴,他也不好当着小弟子的面跟大徒弟拌嘴。一口下去,齁得心肝脾肺肾都要黏住了。幸亏有点冰!他转身进屋,先去找茶漱口。

伏传担心地凑近谢青鹤:大师兄,您是不是不知道啊?师父不吃甜。

谢青鹤含糊过去:人年纪大了,就爱吃甜烂之物。

飞仙草庐里正喝茶的上官时宜听见这句话,气得砸了一个茶杯:呸!不孝之徒!

伏传闻声连忙追了进去,先扶上官时宜坐下,又给他倒了山泉水漱口,再弯腰去捡地上的瓷杯碎渣。收拾地面的时候,伏传发现,师父摔的是他自己的茶杯。大师兄给师父的瓷杯,一直被师父捏在手里,这会儿已经放在了茶桌深处绝不会误碰摔碎的地方。

师父是真的真的很宠爱大师兄。

想到这里,伏传就忍不住开心。这样师父就不会和大师兄发脾气,怪大师兄拿甜浆给他吃了吧?

谢青鹤在外边水井处洗了手,才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他往日都是青衫木屐,一身清闲,今天突然裹着御寒的斗篷,脚上还蹬着冬靴,上官时宜看他总觉得不顺眼。直到他进门解了斗篷,上官时宜才意识到这一点。

这又是怎么了?将手给我。上官时宜催促。

伏传还在屋内站着,谢青鹤怎么好说,我穿得像只熊,全因为我忽悠小师弟,自作自受?

只好在上官时宜身边坐下,将手递了过去:已经好多了。

上官时宜三指搭脉听了片刻,又叫谢青鹤换另一只手。谢青鹤只稍微磨蹭了一下,就被上官时宜啪地在胳膊上拍了一下。谢青鹤揉揉自己的胳膊,递出另一只手,无奈地说:小师弟在呢。

上官时宜都懒得理会他,只管诊脉,随即起身打开靠墙的药柜,拿出两瓶药:飞鹤药瓶每日一丸,栖鹤药瓶两日一丸,无论早晚,空腹食用。

谢青鹤拿着那两个药瓶子看了一眼,有些好笑:也不必都画上鹤纹吧。

上官时宜指向伏传:你问他。

伏传正乐呵呵地看师父与大师兄相处,总觉得师父和大师兄的关系,跟其他徒弟都不一样。他是师父的嫡传弟子,大师兄却像是师父的儿子,承继了一切的支柱,感情完全不同。

伏传非但不觉得嫉妒,反而有一种很期待和羡慕的心情。

师父这么疼爱大师兄,大师兄也会这么疼爱我的!

冷不丁被指到头上,伏传也有点羞涩:鹤本来就是出世之战禽,仙神之使者。静姿出尘绝世,动如云霞飞舞,那咱们都是世外修仙之人,器物上用神仙图,就免不了要画鹤纹啊

他拉拉杂杂说了一堆,上官时宜说到重点:山上的用器都归他家的作坊包了。

谢青鹤才突然想起来,李钱在替伏传经营刘娘子遗留下来的生意。

寒江剑派也是偌大的门派,内外门弟子衣食住行都要往山下采买,买谁家的不是买呢?照顾照顾小师弟家的生意,小师弟少赚一点,薄利多销,寒江剑派少花一点,经济实惠,何乐而不为?

只是山上用什么器型款式,那就基本上得参照伏传的审美了。

伏传是个大师兄的疯狂崇拜者,供给师父使用的药瓶上画满了这种鹤那种鹤,负责掌管银钱的陈一味也不可能提出异议。小师弟崇敬大师兄,喜欢用鹤纹,谁有立场去反对?

谢青鹤想起小师弟家的瀚墨堂,也是摆着各种各样自己最喜欢的笔墨纸砚。

这小孩真是

咳。小师弟,沏壶茶来。谢青鹤将话题带走。

他想说正经事,奈何上官时宜实在看他不顺眼,黏个胡子装什么大瓣蒜呢?

一盆水,两剂药,兑在一起。

谢青鹤马上明白要被卸妆:等一等,师父

上官时宜拿着敷了药的热毛巾在他下巴上捂了片刻,直接就把他的胡子扯了下来。

谢青鹤:

伏传守在茶炉边歪着脑袋,发现大师兄在师父面前也常常吃瘪。师父动手能力强啊。病了能治病,易容了也能卸妆。大师兄会的东西,师父都能接得上。

这让伏传立志要努力学习,天天向上,做一个和师父、大师兄一样啥都略懂的全才!

不然,以后师门之间联络感情,啥都不会,根本插不上手。

胡子被扯了,脸上的颜料也被沾了药水的毛巾一点点擦下来,伏传发现大师兄的脸没有一丝皱纹,看上去简直和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样。也不知道是身体不好,还是颜料用得久了,看上去气色很差,带着枯槁憔悴之色,饶是如此,单从眉眼之间,依然能看出大师兄从前的俊朗风华。

瘦归瘦,大美人还是大美人啊。难怪大师兄每天都要涂口脂抹面脂,不好好保养多可惜啊!

上官时宜还用毛巾搓谢青鹤的脖子。谢青鹤易容化妆很仔细,连脖子上都画了连片的皱纹,这才营造出一个完美的老者模样。脸上的颜料好擦,脖子上就有些麻烦了。

谢青鹤已经被制伏在榻上躺着,举起一只手投降:我自己来,师父,脖子

上官时宜给他搓了好几下,终于把所有的颜料都搓干净:我听说你在山下打着燕不切的旗号招摇撞骗?燕不切长这样?

伏传顿时有些紧张。他想替大师兄解释,不是大师兄招摇撞骗,是他认错人了。

谢青鹤揉着脖子爬了起来,没好气地说:我要装他就不易容成这样了。

伏传这才发现,师父并没有任何问罪的意思。大师兄丝毫不恭敬地歪在师父的榻上,师父还给他搓了一个干净的帕子,让他擦了擦脸。这样随意的姿态就像他在大师兄跟前一样。

这让伏传觉得,大师兄说得没错。

我对大师兄的感情,应该就是同门之爱,并不是男女之情。我跟大师兄相处的时候,就跟大师兄与师父相处时无比相似。大师兄也不可能爱慕师父吧?他跟师父也不会做那件事啊。

这让他松了口气,又隐隐有些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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