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朕又不是什么物件,徐氏亦未曾霸占朕分毫,母后如何叫她把朕让出来?”其实自从中秋之后,太后一直对他心爱之人耿耿于怀,皇帝也不是不知道他的母后这些天一直让徐氏过来抄佛经,但他实在忙于朝政,再者,自以为母后罚过也就是了,毕竟她到底是自己的生母他这个做儿子的需得忍让一番,而徐氏为了不伤害他们母子情分,也一直隐瞒这一切,可是他没想到自己一再忍让却使得熙婼一再被母后紧逼着做她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儿,皇帝不免着急起来。见她怯怯地立在那儿,却依旧乖顺地朝自己下拜行礼,皇帝看也不看一眼太后宫里的两位美人,直接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披到了徐才人的身上,一脸温柔地握住了她的手。
“陛下……”有些不安地看着皇帝陛下,徐才人只软软地唤了他一声,却又怕在太后跟前做得太过,忙想着把手抽回来,不想皇帝却握紧了她的手儿,轻声道:“莫怕,朕在这儿。”
“好一个病弱娇羞的西施美人,皇帝偏爱你这模样自是到别处去现眼,在哀家跟前显摆个什么劲儿?”恨恨地瞧着皇帝对徐才人情真意切的关怀,太后仿佛看到了当年先帝对废后的痴心一片,顿时越发恼怒了!当年的废后分明是个蛇蝎美人,却仗着胎里带的心疾在先帝跟前装柔弱装出一副病西施模样背地里却残害皇嗣宫妃,如今的徐才人不正是当年的废后白氏么?想到这儿,太后真真恨不得立刻把她赐死!
徐才人听见这话,心里很是难受却又怕帝后不和,便想着跪下告罪,皇帝却紧紧地搂着她不让她跪下。“母后,您有什么冲着朕来就好,关熙婼什么事儿?”
“冲着你来?皇帝你竟然为了个不相干的人对自己的身生母亲说出这种话来?哀家可是十月怀胎,殚精竭虑,一个人在先帝后宫之中挣扎着把你生下来的,竟比不过一个小小才人,皇帝啊,你非要刺我这个做母亲的心吗?!”一想到当年自己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儿子,如今为了个小小宫妃竟然忤逆自己,太后便觉着心绪不宁,急火攻心,虽然儿子已经贵为皇帝了,她还是忍不住指着他不停数落着:“为了保你一条小命,哀家当年甚至躲到冷宫里去,为了让你能健康长大,当年哀家怀着你那没能出世的皇妹生生吃了废后送来的堕胎药,打下来一个成型的女胎,而今,而今为了个贱妇你竟然说母后事事冲着你,皇帝啊皇帝,你这不是寒了天下母亲的心吗?”
听见这话,皇帝似乎不为所动,徐才人却已经吓得脸色惨白了,只想着赶紧跪下求二圣莫要再为自己争辩,可是皇帝仍倔强地抓着她不让她跪下。“陛下,她可是你阿娘,莫要再这样了……”
“母后!朕明白,朕能有今日,一半功劳在子渊那儿,一半功劳在您这儿,既然母后觉着朕做这个皇帝的寒了天下母亲的心,那朕便把这一身龙袍寄放在您这儿赎罪了!”话音未落,男人已经将自己身上的朝服解开,很是干脆地脱下。徐才人见状却着急地帮他把朝服拢好。“陛下,您不要这样,这是臣妾一个人的错,再说了寻常人家新妇哪里不曾受过婆母的刁难了?再者臣妾只是身份低微的宫妃而已……”
“既如此,朕明日就让你入主中宫!熙婼……朕只要你一个……”深深地看着心爱的小女人,皇帝陛下此时此刻的心意再明白不过了,他就是要徐熙婼一个,无论她是什么身份,他就要她,这是他活了将近叁十年来除却得到皇位之外唯一执着的事情,如果说在继位之前他做什么都是为了母亲,为了母亲家族的荣耀,那自从遇见了徐氏之后,他只是遵从自己的本心去爱一个女人,他的爱情来的是那样迟,可是却又来得恰如其分,他已经是富有四海的帝王了,难道还不能去真心实意地疼爱一个小小弱女子么?
“皇帝!你胡闹也要有个度,此等出身微末这人虽有美貌,却善妒专断帝宠的女人怎么可以成为皇后,你这是要立另一个白氏做皇后,让她去戕害六宫嫔妃吗?”本来,方才太后眼看皇帝脱下龙袍已经有些触动了,可是他忽然又来了句要立徐氏为皇后,太后一下子坐立不安起来。
“母后,儿臣不是父皇,熙婼也不是白氏,如果母后一定要拿熙婼的身份地位说事儿,怀疑她勾引朕,媚惑朕,还想着这么逼迫她放弃朕,朕一定立刻让她成为朕的妻子,朕的皇后。”说着,皇帝便直接拉着徐才人想往外走。
“皇帝!你可要想清楚了,徐氏只是个小姑娘,你却已经不年轻了,膝下子嗣单薄,你难道真指望她喜欢你这个人而不是你的地位吗?还是……你能够坚持真的爱她一生一世吗?等她年老色衰了,哀家不信你还能多看她一眼!”诚如先帝那般自视情痴的人物,再怎么爱白氏,白氏一生未能生养,他能够左一个妃子,右一个昭仪纳到身边来,她不信她同先帝的儿子真能长情如斯。
闻言,一直不敢多加言语的熙婼忽然转过身,下拜行礼:“太后娘娘,臣妾此时此刻能得陛下此时此刻的爱已经足够了,若是哪一天,陛下不需要臣妾了,臣妾会安分的,臣妾会安静离开陛下,请太后娘娘珍惜您同陛下的母子情分,不要再伤害陛下好么?”
“熙婼……”她还是不信自己是爱她的,皇帝陛下不免有些难过,可是他绝对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的,他会爱她一辈子,绝对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