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浔原是准备面圣的,听见太子请自己去东宫,男人有些犹豫,不过看杨忠那紧张的模样,现在陛下似乎实在不愿意见自己,他只得先去东宫了。只不过一路上霍浔倒是疑惑起来,太子是有什么要事么?“刘公公,太子殿下是有什么急事么?”
“这……也不是特别急,就是殿下听说您要去遂州,他自己个儿准备了些东西打算托您带给遂州夫人同霍老太君而已。”略顿了顿怀旻才缓缓道来,好在东宫离宣政殿不远霍浔很快便被引到了东配殿。对面西配殿则是贵妃或是月公主探望太子时略做歇息的所在,自然不能在那边见面。
刚进配殿的花厅,门便被关上了,霍浔有种不好的预感,正想着转身出去,却听得一阵脚环击口的清脆声响,男人一下子愣住了,不一会儿从里间珠帘后面出现了一道娇小玲珑的身影,霍浔忙背过身去,不敢轻举妄动——太子他是想做什么?
此时立在珠帘后面的正是已经换了宫装,梳理好妆容的新月公主,在太子哥哥这儿诉说了一通之后,他竟同意自己的请求将子渊骗过来了,小公主隔着珠帘瞧着男人那伟岸坚毅俊朗的模样,一对桃花眼儿已经化作了满是爱意的望夫眼。眼见男人十分规矩地背过身去,不敢看向自己这边,小公主只分开珠帘款款迈步,从台阶下来,走至绣花地毯之上朝男人的背影规矩行礼:“新月见过大将军王。”虽说新月她贵为晋国公主其实不必同霍浔行礼的,只是霍浔身份特殊,又是长她一辈的人物,又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她自然希望在男人眼中自己是个讨人喜欢的。爱人之心往往如此,先陷进去的那个总是要卑微叁分的,公主也不例外。
当背后响起新月那娇软清脆的声音时,霍浔腾地一下脸就不自然地红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月公主竟然会纾尊降贵到连身份也不顾竟跑来东宫私会自己,男人心情一下子复杂起来,忙转过身来,紧张地道:“公主不必多礼!”将跟前的人儿扶起来,可是当手碰到小公主那纤细的手臂时,他又觉自己孟浪唐突了,忙把手缩回去,将脑袋低得低低的,以免坏了规矩窥见了公主的容颜。
见男人这般守着规矩,小公主心头又凉了叁分,眼泪又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子渊,是嫌我貌丑无盐么?竟不肯看我一眼?”
“臣不敢!这是规矩,公主……”听得公主的话语里带着颤音,男人更加不安起来了,却并不敢抬头,心想这真是冤孽!自己简直罪孽深重……竟无意祸害了陛下的女儿!
闻言,从来未受过任何挫折的小公主只委屈得眼泪刷刷往下掉,好一会儿才带着哭腔道:“你,你既自称臣下,本公主便要你把头抬起来……身子都被你瞧去了,难道还怕你看我的脸?”说着,小公主又想起了这几日宫里宫外盛传的半真半假的谣言,她觉着自己的心肠难过得都要断了,只委屈得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公主……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听得她那隐忍的抽泣声,男人实在也顾不得规矩了,忙走上去看她,却见这娇小的公主小脸儿尖尖瘦瘦,一对桃花眼儿含珠带泪,柳叶眉深深紧琐,鼻尖微红,嫩唇粉腮哭起来梨花带雨又隐隐有海棠泣泪的媚态,男人一下子有些控制不住了忙扶着她的手臂,一脸心疼地瞧着她,艰难地吞了吞口水,真真冤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她明明哭得这样凄惨,他想到的竟然是想直接在这儿把她的衣裳扒了,好好把她揉进怀里亲亲抱抱,但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男人只得着急地从身上拿出来一方手帕轻轻擦拭她脸上的粉泪。“公主……你别哭……”
闻言,小公主脸儿更红了,只有些羞恼地转过身子,手儿却一把抢过男人的手帕,继续擦着泪珠儿,“还不是子渊不好,叫我,叫我难过……”
“我……公主……”听见小公主半是嗔怪,半是撒娇的话语,男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只木木地瞧着小公主的背影,愣了愣才道:“公主,时候不早了,臣该回去了,您莫要再难过了。”虽然看着这可爱又娇媚的小公主,男人很想好好安慰她,可是他知道他们是不可能的,未免彼此为难,让帝妃难堪,男人只得让自己一个做恶人。
“你……子渊,你……你不是要对我负责么?”听见男人说着那些冷漠的话,小公主一下子越发伤心了,只难过地看着男人。“子渊,你不喜欢我是不是?”
“我……”很是为难地看着眼前的小公主,男人很是心虚,顿了顿才艰难地道:“您同太子殿下都是一样的,是陛下的孩子,臣自然是喜欢的,就像长辈对晚辈的怜爱那般……那日在断崖下是臣的罪过……只是当时情况紧急,臣怕您受伤昏厥不得已才脱了您的衣裳……公主若十分介怀,便惩罚臣吧!”说着,男人竟端端正正地朝她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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