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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刀杀人(2 / 2)

太监高呼的声音并没有迎来热情的笑脸,凤禧宫门口的值守侍卫反倒是见了鬼似的往里跑,没跑两步便摔了个大马趴。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驾到!”

有嬷嬷急匆匆冲进来传信,脚步依然赶不上大步流星的萧珏。

一转眼,人便到了内殿。

“殿下?”

黑漆漆的主殿前,一个瘦弱的身影坐在门栏上,仔细一看竟然是南琯琯。

“琯琯,你怎么坐在这儿?来人!”

萧珏匆匆走过去将她扶起来,视线触及几乎被砸得稀碎的内殿,眸光瞬间冷了下来。

“殿下你去哪儿了?妾以为你不会来了……”

南琯琯自言自语般道,视线停留在阴影中的萧珏身上,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是如此的陌生。

从前他对自己百依百顺,哪怕是她掉一滴眼泪他都会自责难过,可如今不同了,他除了自己还有他的天下!

“朝中有要事商议,回来晚了。”

萧珏将身上的大氅递过去给她披上,正准备将人带回内殿,忽然门口有侍卫进来通传。

“殿下,不好了!凤梧宫出事儿了!皇长孙、皇长孙他快不行了……”

侍卫跪在地上,连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

“什么?”

萧珏猛地一抖,搀着南琯琯的手顿时松开了,转身走向殿外。

“太子妃娘娘她不让人过来通传,可是属下掌管东宫防卫,方才太医署的医正与副医正零零散散来了许多人,属下不得不过问一下才能放人……”

侍卫擦着额头的冷汗,东宫之内谁人不知今日太子去太渊宫大张旗鼓将南琯琯接回来了,太子妃娘娘定不想来这儿找不痛快。

“本宫问的是,皇长孙怎么了?什么叫不行了?”

萧珏拎着侍卫长的衣领便将地上一百来斤的彪形大汉提起来,弱鸡似的悬在半空中,整个人似乎已经在燃爆的极限徘徊。

“属下属下……听闻说是吃坏了东西还是如何,吐得晕过去几回了……”

侍卫浑身颤抖,只是这神色却不是害怕而是紧张。

东宫的防护由他掌管,皇长孙的安危自然大过天去,倘若他充耳不闻,届时皇长孙出了事儿,第一个掉脑袋的就是他!

“废物东西!”

萧珏将侍卫往地上一扔,头也不回的便往外走,甚至没来得及回头与南琯琯交代一声。

南琯琯看着院中满地残蜡,脸上露出个诡异的笑,“我真的是自欺欺人!”

“姑娘,夜深了,您先就寝吧。”

有嬷嬷从院外进来,搀扶着摇摇欲坠的南琯琯走回内殿。

“嬷嬷,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南琯琯看着黑洞洞的夜空,忽然觉得今年燕京的冬格外的冷,连心都是冷的。

“姑娘,你听奴婢一句劝吧,夫人那边的安排,你还是考虑考虑……”

嬷嬷叹了口气,抬手摸着她凉透的身体,不知道该如何劝。

太子殿下依然是太子,可也不是从前那个太子了,如今这天下都快是他囊中之物了,又何况是女人呢?

且不论太子妃所出的皇长孙的确是嫡长子,就算她再得宠,继承人才更重要……

“呵呵!连你也劝我答应她们?我的嫡亲的妹妹想来抢我的男人!”

南琯琯凄凉一笑,欲哭无泪。

凤梧宫。

太医窸窸窣窣跪了一地,内殿的榻上,皇长孙惨无人色的躺着,小小的身体像是被水泡过,全都被汗湿透了。

“殿下……您若是要怪罪就冲臣妾来吧,其余人都是无辜的。”

太子妃跪在最前面,一双眼睛已经哭肿了。

“麟儿如何了?”

萧珏将她搀扶起来,匆匆走进内殿看孩子。

“太医说幸亏救治的及时,好生照料几日便无事了……”

太子妃抬手擦着眼泪,脸上尽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本殿问你们,麟儿为何呕吐昏迷?”

萧珏见她不想开口,转身看向地上的一众太医。

“这……”

医正抬了下眼睑,视线对上太子妃,而后又垂下了头。

“太子殿下问话还不快说?若是有意隐瞒,一律重罚!”

外殿的太监忽然高声道,神气活现的将狐假虎威演绎得淋漓尽致。

“殿下赎罪!殿下息怒啊!皇长孙乃是中毒才会这般,并非寻常的吃错了东西啊……”

“对啊对啊!太子妃娘娘说事关重大,言令众人三缄其口,并非微臣等想欺上罔下!”

“是啊是啊,安神香的毒并非寻常的药材,臣等也是没有法子……”

地上一众太医哀嚎遍野,生怕自己被牵连丢了性命。

“安神香?”

萧珏愣了片刻,视线停留在太子妃脸上,却见她早已经哭成了个泪人,不免更加心烦意乱。

“是!老臣不敢妄言,担心误诊将太医署有经验的老太医都请了过来,的确是安神香无疑。”

医正笃定道,这深宫之中有多少隐秘之事是他们不能过问的,谁心里都有点儿数。

“麟儿交给你们几个,若是治不好仔细你们的命!”

萧珏冷声道,视线停留在摇摇欲坠的太子妃身上,忽然温柔起来,“爱妃起身吧,地上寒凉,仔细落了病根。”

“是!妾身多谢太子殿下关怀!”

太子妃面上闪过一丝惊讶,缓缓从地上起来,末了腿一软,径直往旁边倒了下去,眼看着就要砸在大花瓶上。

“小心!”

萧珏嗖的到了眼前,接住快摔倒的太子妃,视线停留在她哭得已经变形的脸上,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好玩儿么?”

“殿下……”

太子妃脸色煞白,挣扎着想直起身站好,却根本动弹不得,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萧珏扣在怀里。

“既然戏都做了,不如将她也处理一下?免得东宫太过聒噪。”

萧珏在她耳边耳语,看似暧昧实则冰冷异常。

众人匆匆退避,装聋作哑的瞎子在这宫里头方能活得长久。

“臣妾明白!”

太子妃愣住了,以为自己幻听,再看萧珏的脸上已经只有含情脉脉,顿时喜上眉梢。

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么?殿下她终于想通了,像南琯琯那种朝三暮四不干不净的女人,留在身边只会给他添骂名,唯有抛弃她,才能名留青史成为千古名君!

“这东宫之中,属你最为聪慧。”

萧珏这才松开她,面色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停在内殿片刻,道:“好好照顾麟儿,我还得处理奏折,明儿再过来看你们娘俩儿。”

“是!臣妾恭送殿下!”

太子妃怔怔的站在原地,激动愉悦的表情像是当年得知要嫁给他时那般,满心悸动如小鹿乱撞。

殿下终于看清了她的一片痴心,肯将她放在心上了!

外头又下雪了。

小太监跟在萧珏身后,撑着的伞一路小跑,边跑还边喊道:“殿下您慢点儿走!折子批不完的……”

“子时到了么?”

萧珏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身后气喘吁吁的小太监。

“快了!殿下是要过去凤禧宫吗?”

小太监不解道,视线停留在萧珏满是笑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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