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琉璃惊得眨了眨,想起来南瑾瑜昨夜一剑斩三人的事儿,忍不住抖了抖。
自己果然还是太年轻啊!真正的高手都是深藏不露的!
“可可爱爱的,快回去吃吧,一会儿就要出发赶路了。”
南瑾瑜摸了摸她的脑袋,转身回了马车。
“哎!”
萧琉璃也不再纠结骑马的事儿了,车队里少了许多马车之后,步行的侍卫又增多了,她就不给大伙儿添麻烦了,直想做个好侍卫,跟着七哥装傻充愣。
南瑾瑜回马车吃早饭,从车窗看见萧琉璃乖乖的回了七殿下的马车,忍不住道:“这么容易妥协的么?”
“恰好相反,她这是死心了。”
萧琛淡淡道,玉白的指尖因为拿了滚烫的茶盏被烫得通红,瞧着有几分脆弱的美,让人心疼。
“唔……你这么一说,倒是点醒了我,的确像这么回事儿!”
南瑾瑜叹了口气,幽怨的看了眼萧琛,假装她不知道七殿下那个胆小怂包的家伙听得到他们说的话。
“这丫头打小儿便倔,一旦她下定决心了,指不定回燕京便随便寻个人嫁了呢?没准儿嫁了人之后瞧着瞧着便瞧对眼儿了,也未可知?”
萧琛将手搭在窗棱边,嗖嗖的冷气冲指尖冒出来,声音也有几分不大稳。
“殿下说的是,你看着她长大的,只是觉得有些委屈了……殿下你怎么了?”
南瑾瑜说着说着收回视线,瞥见萧琛脸色后手猛地一颤,打翻了碗里的一道茶。
“噤声!”
冷清的声音有几分愠怒,他的脸几乎在瞬间结了一层霜,整个人像从冰窖里捞出来那般,像尊精致的冰雕。
“……”
南瑾瑜惊觉自己反应过大,顺手放下了车帘拉上了马车门,彻底遮住了那些探究的视线。
做完这些之后,她才回到萧琛身边蹲下,伸出去的手被他挡回来,整个人渐渐地变成霜白色,“别犯傻。”
“我只是探脉,不给你渡真气。”
南瑾瑜眨眼,便宜舅舅让白家兄弟给她的药这么烈性的么?竟然能反噬成这样?
“你说的?”
“我说的,骗你是小狗。”
萧琛这才松了口气,将手腕递出去,运气调息起来。
“这……不对啊!”
南瑾瑜挠头,这脉象不似之前那般紊乱了,显得井井有条且极为强劲,说明那药方子没问题。
可是他这会儿的样子却十分严重,哪里是缓解的样子?
“哪里不对?”
萧琛睨她一眼,见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微微够了下唇。
“殿下最近吃的药可有按时服用?”
“按时按量。”
“那之前发作过么?”
“没有。”
萧琛勉为其难回答她,寒冰真气渐渐控制住了,面色也一点点恢复正常,甚至连之前总是变色的眼眸也丝毫没有改变。
“不对不对!你是不是骗我的?”
南瑾瑜挠头,暴躁的在他心脏周围摸了摸,依然毫无头绪,蛊虫直接用手是摸不到的,况且这会儿估计又陷入沉睡了,便更加没有反应了。
“没有,我不过是……功力精进了而已。”
萧琛叹了口气,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这丫头以为他不知道直接每日吃的是什么药么?那他未免也太离谱了些!
“噗!”
南瑾瑜一口茶喷出来,捂着心口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这算什么骚操作?喝茶吃饭也能功力精进,难不成是现实版的我欲逆天吗?
“之前你问我今冬是否想去南疆走一遭,我说不必,如今怕是等不到明年了,功力越是精进,对蛊虫的压制便越厉害,倘若不想被反噬走火入魔,还是去一趟为好。”
萧琛见她捂着心口内伤的样子,笑着解释道。
虽说她与白家没什么感情,不过血浓于水,她终归还是想回去瞧瞧吧……
“哦。”
南瑾瑜撇嘴,嫉妒使她面目全非!
车队再次整理上路,并没因为之前的小插曲拖慢,反而走的极快。
所剩无几的几辆马车中,缀在最后面的那一辆尤其破败,里面坐的是四个舞姬。
紫苏缩在角落中,戒备的看着另外三个人,视线始终停留在半边头发遮住脸的那个,个子娇小话也少,但是很明显她才是三人的主心骨,无论做什么另外两人都会听她的!
“瞧瞧,昨儿不是还趾高气昂要打人的么?怎么?一夜都没熬过去便被主子赶出来了?”
水蛇腰抬腿踹了她一脚,要不是因为她,昨儿她会啃泥巴?会被一个侍卫欺负连声儿都不敢出?
“呜呜!”
紫苏惊恐的往角落里缩了缩,想到昨儿夜里忽然晕过去的事情,她的眼底就充满了惊恐。
七殿下不待见她显而易见,可是那个侍卫……对她似乎也十分瞧不上,只管她吃别的一律不管。
“茵茵姐姐,你瞧她那副破落相儿,装可怜给谁看呢?”
另一个湿了鞋,勾着一双眼睛冲外面瞧了又瞧,她可不想惹事儿让献王对自己厌弃了,不过是个面首她也搞不定献王定然会不高兴吧?
“就是,你说咱们要是不小心失手将她的脸划花了,会不会有人替她撑腰呢?”
“这马车颠簸山路崎岖,定然不会有人怪罪我们的,茵茵姐姐放心做吧。”
湿了鞋的舞姬低头摆弄自己的鞋,生怕湿着穿过去惹怒了贵人自己个儿不得宠,心里自然也有了盘算。
“你们想做什么?我警告你们,谁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就要她一双招子!”
紫苏吓得脸色都白了,说出来的话自然多了几分狠厉,她们逼人太甚,昨夜里便将她扔下马车数回,若不是她爬得快,便要在山里喂了豺狼!
“呦呵!就凭你?”
水蛇腰呛声道,一个不受宠的舞姬还敢和她们摆谱儿?
“就是就是,紫苏你傻了吧唧的,破相了说不定便不会惹怒侍卫大人了不是?”
湿了鞋的冷笑,添油加醋煽风点火,自个儿却坐远了几分,生怕血溅到身上污了衣裳。
“你们敢!”紫苏睚眦欲裂,其实的时候发现自己双腿发软,砰的一声倒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
水蛇腰从发间取了簪子,一跃而上。
“茵茵姐姐,别冲动!”
沉默许久的小个子忽然开口道,而后便见扑出去的水蛇腰猛得在半空中翻折,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倒地。
片刻之后,哀嚎的声音从地上的人口中传出来,活脱脱像是被人折了骨头,渗人极了。
“这、这、这……”
紫苏惊恐的瞪大了眼,方才她面对茵娘的时候,瞧见她眉心一闪而过的猩红,不过转眼便消失了,再看便什么都没了。
“哎哟!茵茵姐姐也太不小心了呀……”
湿了鞋的低头扶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恐让紫苏觉得她没看错,心底却莫名燃起了几分崇拜之意。
原想着这个半遮面的拖油瓶是个无用的,整日只会当丫鬟伺候人,没想到竟然深藏不露!
“你是叫……凤雅吧?”
紫苏舔了下唇角,试探着问道。
“嗯,没事了,她不会伤害你的。”
少女察觉到她的目光,抬手遮住了半边脸,露出来的半边却平庸至极,并没有多美。
“谢谢你,小雅。”
紫苏冲她露出个善意的笑,心里忽然踏实了许多。
她们四个人哪怕敌对那也是相依为命的,七殿下高攀不上,侍卫也嫌弃她脏,她们只能抱团才能活下去。
“嗯。”
少女往黑暗的角落里躲了躲,瘦弱的身板儿瞧着便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也不知道她俩儿是如何说服献王带上这丫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