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孩子是什么意思?
夜影不解的看着他,却又因为方才得罪了人不敢吱声,只好解释道:“我买个自己的宅子,夜白小子又不缺银子,我不给他买!”
“……”
夜魅睨他一眼,觉得他这话纯粹插科打诨,只好作罢。
算了算了,看在银子的份儿上,反正他银票都收了,只多不少,别说五折了,那些银子足够连他那套宅子一并买下了,主子说过做人要厚道,他是个厚道的人呀!
两道影子前后消失在长街尽头,原本闹了猫的宅子继续陷入昏暗的灯火中,守备侍卫加强了一倍之多,再没有半点声息发出。
永宁侯府。
季凌风已经在院中整整一日了,听着影卫传来的各色消息,他始终没有半点反应,同平日里那个处理公务废寝忘食的人截然不同。
“世子,这最后一封密信,是来自主家的……”
侍卫犹豫道,扫了眼季凌风的眼色,却发现他没有想象中的暴怒或是失望,只是淡淡的,仿佛这信中决议的事情与他无关。
“念吧,我也想听听那些个口口声声为我好的人,说的都是写什么骗人的鬼话。”
季凌风冷笑,想到今日一大早睁开眼时的情形,只能用吓得魂飞魄散来形容。
他心目中的神圣不可侵犯的落樱公主,正哭得梨花带雨的在他身边,尽管他不记得前夜究竟发生过何等事情,但是看样子便知不是什么好事……
“咳咳!”侍卫清了清嗓子,展开黄纸草信笺,郑重其事道:“世子与圣女一事原属私事,长辈族人无心过问,鉴于近日朝中局势变动较大,形势堪忧,是以族中长老决议世子与白樱圣女明确关系,以维护家族声明,如若……”
“行了!别念了。”
季凌风冷声打断,烦躁的神色浮现出来,心情复杂又奇怪。
原以为他对天晴郡主不过是因为看到了当年的落樱姐姐情伤逝去而悔恨,是以一心只想救她脱离秦王的魔掌,不想他这般想法却蒙蔽了自己真实的内心,以至于他竟以为自己是因为与瑾宸的交情甚好,所以同情南瑾瑜……
“可是世子爷,这封密信是侯爷遣人递过来的。”
侍卫叹息道,不敢多言半个字。
侯爷与夫人向来心疼世子爷,但是心疼归心疼,世家子弟没有谁能自主决定婚事的,况且,世子与圣女之间还发生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儿,若是传扬出去了……
“本世子还不瞎。”
季凌风烦躁的扫了眼小侍卫,言语间带了几分戾气,半晌都不曾说出半个字来。
年少时的执念成了真,他心底却不是欢喜的,至少在他瞧见落樱公主成了南疆圣女时,萧琛知道他却不知的情况下,终于明白了何谓伤情。
白樱姐姐心里的人自始至终都不是他,曾经是萧琛,现在是萧琛,今后却换成他了?
这种鬼话搁谁都不会信的吧?
“那……属下暂不回禀吧。”
小侍卫缩了缩脖子,觉得自己身后凉飕飕的。
前些日子秦王府送来了白樱圣女给秦王写的密信时,世子爷的反应就十分奇怪,而后本以为世子会因为圣女回归而厌弃天晴郡主,不想世子竟然决定求娶天晴郡主为季家换得西南白家的支持,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连侯爷都摸不清头脑!
“嗯,拖着。”
季凌风凝眉,视线停留在角落的案几上,一枚古玉钗闪着幽暗的光泽,昭示着上面剧毒的成分。
白樱圣女终究不是落樱公主了,无论她怎能伪装,她的心已经变了。
南疆圣女回归,为的是一己私利还是再度掌权他不知道,但他明白,在圣女心里终究只有她自己而已,哪怕萧琛也只是她可有可无的垫脚石……
“拖?属下该如何做?求世子爷赐教。”
小侍卫一头冷汗变成了满身冷汗,世子爷果然还是怒了啊。
被人算计的滋味着实不好,被算计一次也罢,这接二连三的来是人都受不了,况且这对象还是世子爷心里最惦记的白月光呢!
“直说便是,族中那些个老古董,谁不同意谁娶便是,反正本世子不娶。”
季凌风打了个哈欠,转身走到窗前,视线停留在那朵并蒂莲上,微微笑了起来。
不过是赐了婚而已,三书六礼什么都没走,一切都还不算晚。
“这、这、这……”
小侍卫顿时吓得都结巴了,再看世子消沉了一整日忽然又恢复了精神,心底也大概明白了几分。
像世子爷这般活得通透豁达的人,向来是爱憎分明的,当年世子有多爱慕落樱公主,如今便有多失望吧,反观天晴郡主那样肆意洒脱的性子,吸引了世子爷,甚至不惜代价与家族作对,与秦王争抢……
“不敢去便找个乌龟壳儿缩里边儿便是,哪日快饿死了再出了吃点东西,本世子身边不养闲人。”
季凌风说完,抬手一挥便将人扔了出去,徒留屁股着地哭笑不得的小侍卫在坐在门口,脸还险些被合上的门板砸到。
翌日,日上三竿。
南瑾瑜睁开眼的时候,直觉告诉她天已经大亮了,偏头看过去,只见对着湖边的窗微微敞着,七色莲的淡雅香味若隐若现,但是依然盖不住满室的浓郁曼陀罗香。
这是萧琛的房间!
宽大的榻上十分凌乱,沁凉的丝缎滑不溜手,厚重的帐幔已经束起了大半,只留下最里面一层轻薄的纱账和外面一层厚重的绸布帐,从里面看得清外头,却遮挡了外面的所有视线。
“我这是做梦没醒呢吧?”
南瑾瑜动了动胳膊,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每一根骨头都痛得深刻,每一寸经脉都像被人打断重接般,整个手都在发颤,简直惨不忍睹。
“郡主,您醒了?”
侯在殿外的青衣听到她说话,立刻推门进去,面上带着几分可疑的红晕,却又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
毕竟昨儿晚听墙角的不只她一个人,这种难为情的事儿说出来,被奚落的肯定是自己,不如装傻来的好!
“嗯……”
南瑾瑜偏头坐起来,身上的锦被顿时滑落,惊得险些尖叫,瞬间又钻回被子里。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做什么?
“郡主,可要沐浴?厨房煮了红枣粥和红豆饼,您要不先吃点儿?”
青衣尽量保持镇定,只是面上的笑意却真真切切的,她之前还担心姑娘与主子之间有些嫌隙化解不了,如今看来是她瞎操心了。
两人如胶似漆的感情好着呢!
“呃……”
南瑾瑜扶额,揉了揉痛得发紧的眉心,顿时语塞。
“不然您吃了东西再睡儿?主子出门前说了,办完事便回来,不用等他用午膳。”
青衣连珠炮似的说完,察觉到南瑾瑜好一阵儿没说话了,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语气也多了几分小心翼翼,“郡主您为何不说话?”
“几时了?”
南瑾瑜隐约觉得昨晚发生了点儿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可是她实在是太困了,这会儿完全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
比如她浑身骨头架子都散了,约莫是因为她调用禁制内力替萧琛解毒的原因,可是有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却又真实的印在脑子里,她着实有点头大啊!
“午时……”
青衣抿唇,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下,然后立刻收住。
“红枣粥和红豆饼有什么寓意?”
南瑾瑜打了个哈欠,慢吞吞靠在大迎枕上,顺手扯了件宽大袍子将自己裹起来。
“姑娘不知道么?”
青衣吐了下舌头,怀疑的盯着帐幔看,却什么也看不见。
“行了,就这样吧,有什么吃的给我拿一些,我饿了。”
南瑾瑜有点郁闷,她总不能问人青衣昨晚发生了什么,最好的保全面子的办法就是等萧琛那只大妖孽回来问他!
或者不问!
反正……她也着实不大想知道。
“是!”
青衣点了点头,冲殿外叫了声“绿梢”,便见绿梢领着几个嬷嬷鱼贯而入,整齐有序的将准备好的吃食摆好,个个脸上都带着不可名状的暧昧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