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在洪文湾夜巡时发现走私毒品,当时货源还在南美人手上,付南风的手下并未接手。双方在海上展开枪战,警方最终制服敌人,但狡猾的毒贩将毒品倒入海中,实际缴获的毒品只剩一半。
这件事涉及国际贩毒,唐毅礼亲自监审,和南美警方取得联系,将一众老外押送回国。同时收货的买方不供认主使,付南风的国籍是马来西亚,越城警方没有审查权限,而单秋易等人因证据不足释放。
在离开禁毒支队时,付南风和单秋易二人在楼道里遇见了朱开旭和戴兴宁,他们一方刚出了审讯室站在楼道尽头,一方正走下电梯要去见唐毅礼。
十几步不到的距离,朱开旭却觉走得异常艰难。他看着付南风的浪奔头,凛冽的脸部线条,早已找不回当年的青涩。
单秋易在付南风耳边叨念着“是那个警察”,朱开旭停在原地没动,他以为付南风好歹会瞟他一眼。然而长高了个子的男人连眼皮都不愿意抬,倨傲地从朱开旭身边走过,和从前一般的高冷。
擦肩而过时,朱开旭想起五年前天昼山顶上,他被高修旸选择后,也完全不敢回头看付南风。
内心的胆怯、愧疚、愤懑如海水一般涌来,朱开旭立刻转身,犹豫着是叫住付南风还是走过去拉他,身边的戴兴宁抢先一步喊道:“哼,神气什么!”说着还作势挥了一拳。
走进电梯的付南风根本没搭理他们,反倒是单秋易回了头,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一刻,不知是对朱开旭还是对嚷嚷的戴兴宁,竖了个中指。
付南风回到北去夜总会,首先要处理的问题是高修旸。
付南风和单秋易被带到禁毒支队时,高修旸被救护车送进医院。南美大佬的两枪正中高修旸脊椎,在医院医生把高修旸身体里的子弹取出来,人还昏迷着就被送进重症监护室。
付南风这边还没得到高修旸醒来的确切消息,单秋易就问找哪个律师帮他保释。而这一句问话,付南风久久没有回答。
他跟单秋易之所以能轻巧脱身,首先是接头人并没有拿到货,罪行很轻;其次北去夜总会一直秉承分层管理的方式,接头人自己也不知道上头的人是谁,无从指正。等高修旸醒后,只要他自己不供认,找个律师把他救出来,一切都可解决。
而付南风,却在这一刻迟疑了。他始终不相信,高修旸投靠北去夜总会毫无所图,可他无数次的试探、挑衅、作难,得到的结果却又违背他的预想。而南美交易失败后,高修旸帮他挡枪的那刻,这种怀疑又变成另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这感觉很奇怪,付南风从没有经历过,烦躁抓挠着心房,他看不透、想不明,更加不安。
高修旸一定是装模作样,一定是别有用心,一定是图为不轨。付南风心里这么安慰自己,抱着最后一搏的心态,挑了眉对单秋易说:“不给他找律师,让接头人,全推到高修旸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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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还彬再见到高修旸是四天之后,医生说他高烧已退,身体虚弱但神志清醒,可以进行审问。
那天纪还彬、朱开旭和另一个警员来给他做笔录,车开到医院楼下,朱开旭很自觉地留在车里。
纪还彬说:“其实你上去等也可以。”
朱开旭连苦笑都装不出来,小声说:“我怕。”
他怕接头人指认主使是高修旸,而高修旸又不肯,供出付南风。
纪还彬和另一名警员去了病房,高修旸正坐在床上喝粥,整张脸煞白煞白的,穿着宽大的病服,单薄而瘦削。
虽然都是相熟的人,纪还彬还是按流程介绍了自己的身份,架好摄像机,开始进行审讯。
纪还彬进行案情回顾时,高修旸显得很疲惫。他昨天刚醒,全身上下像散架一般,被伤口的疼痛牵扯,大脑根本钻不进别的事,纪还彬说了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嘴里的粥全是无味,咽下去要缓解饥饿,却让胃里更加烧灼。直到纪还彬说接头人供指你是贩毒主使,高修旸才猛地清醒,懵怔地看向纪还彬。
“付南风和单秋易呢,他们什么情况?”他问。
“你无权提问,只能回答我们的问题。”纪还彬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