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反应过来的是她身后的郑耀，一把将她翻转过来，察看她被打的地方，少年望着她脸上那充满羞辱的五指印，激动的气都喘不过来。
一种强烈的负罪感使他情绪陡然失控，不管不顾地走到陈岚面前想去推她，“你干什么！你打人算...”
“就是，怎么可以动手啊！”站在外围被方才一幕震惊的王鹤也愤怒地喊起来。
郑耀手还没触到陈岚就被身后的彪形大汉一把拉住，继而反剪到身后，膝盖被用力一踹，身体就此失去重心朝地面“嘭”的一声重重跪下。
没有人预料到事态会发展到如此不可控的一步，易舒淇打完电话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时候，王鹤已经冲进了拉扯的漩涡中，跟其中一个彪形大汉撕扯在一起。而回过神的程阮想去扶地上的郑耀却被另一个穿黑衣的男人绊倒在地上，同样也是膝盖着地，疼得眼中泛起了泪光。原本呆滞在原地不动的人群纷纷上去拉架，但没几个男性组成的公司人员，根本拉不过那几个身强力壮的大汉。
尖叫声与哭喊声在小小的前台纷飞，与此同时摆在前台的一大沓定妆图也随着推搡飘散在空中，像是秋末从树上飘零的枯叶，凌乱而无力。
陈岚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鸡飞狗跳的一切，狰狞的脸上露出几分大仇得报的快意。
***
陆西收到微信的时候正在开会，他脸色惨白地跟执行董事告了假就从会议室里急躁地往外冲，冲向电梯的路上还差点带倒了几个迎面走来的人。
没上车陆瑶的电话打了过来，他慌乱地接通，拉开门坐进车里，陆瑶的哭腔就从电话的听筒里传来。
“妈带人去程阮公司找郑耀了。”
陆西深吸一口气，发动车子，咬牙切齿地问，“还带了人？”
“嗯，她昨晚威胁我要去找郑耀，我没当回事，没想到她今天一早就去了。”
“她怎么会知道郑耀在哪里上班？”
“我不小心说漏了嘴。”
“你他妈真是可以！”
“对不起...”
“你出门了吗？”
“我出门了。”
“我二十分钟到，你快点。“
陆西挂断电话，油门踩到底，银色的车身像是出了弓的箭矢一般穿梭在平地湍急的车流里，好不容易上了延安高架，丝毫不在乎市内不能按喇叭的规定，疯狂地摁着方向盘，催促前排车辆变道，不断有被超过的车辆摇下车窗骂人，但此刻目不斜视的他根本无从顾及。
血液如沸腾了一般向头顶冲涌，他可以肯定陈岚一旦见到程阮，必然会像炸了毛的狮子一般做出许多无法预料的行为，就此破坏他这段来之不易的关系。
而似乎是知母莫若子，他猜的一点没错。
从北京西路出口下来时，陆西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些，被冲散的理智逐渐回归，他从车载通讯录里调出陆琛的电话，拨了过去。
那头很快传来应答。
”喂？“
”爸，我妈今天是不是找你要了几个人。“
”对。“
”是公司保镖吗？“
”是的，怎么了？”
心里的猜测得到肯定，使他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情绪霎时再度沸反盈天，紧抿的唇角尽量克制喷薄而出的怒气，油门又一次狠狠踩到底，擦着红灯而过，巨大的引擎声压过他不稳的嗓音。
”....没事，我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