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多,下次我们都做完全的准备,我准备魔杖和魔法书,你也穿好弗伦恩盔甲,然后我们再用全力对决怎么样?最好不要一局定胜负,应该选定不同的地点进行对决,三局两胜或者五局三胜,这样才公平,对不对?”这样的实战练习当然是越多越好,玛琳也不能保证每一次都能像今天占据优势。为了不要让真正的考验到来时手忙脚乱,多进行这种练习对她和菲利多都是有好处的。
比如刚刚,菲利多突如其来的强势就把玛琳吓了一跳,如果不是她快速地冷静了下来,顺利地施展出了魔法,真有可能要输。
玛琳把手伸向坐在地上的菲利多,说:“今天可是宴会呀,根本不适合对决的练习,你怎么会想起这时候挑战我,而且还是在这种对你不利的状况下,你真的有点呆。”
也轮到自己可以对菲利多说这种话了,玛琳不禁有点小小的得意。
玛琳把菲利多从草地上拽了起来,光线昏暗,她就没有看到菲利多那滚烫的脸。
菲利多小声说了一句话。
刚好喷泉这个时候喷出一大串水花,水声哗啦,盖住了他的声音。
“你说什么?”玛琳问。
菲利多声音莫名听起来有一点委屈:“你说了,要决斗赢了你,才有资格和你跳舞。”
喷泉的水流像是烟花一样在夜空中炸开,被月光照得如同星点的水珠落在池面上,哗啦的流水声像是在唱歌一样……
玛琳的嘴轻轻地张着,突然说不出话。
菲利多缓缓地抬头,注视着玛琳。他的脸刚好迎着月光,可以看到那双清澈的眼睛,此时这双绿眼已经褪去了属于野兽的凶猛,柔和得就像是一块温润的玉石。
“我、我跳舞又跳得不好……”玛琳眼神闪躲,找着借口。
“我知道……”菲利多语气有些酸涩。
“其实,我只是不想他们来烦我,我知道他们根本不是真的喜欢我,不过是看我当上了祭司……我本来就不喜欢跳舞,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去应付他们。”
“嗯,我知道。”
早在几年前的女神祝福日,她就曾告诉过自己,在别人都不知道的时候,菲利多就已经知道了。
可是他还是抱着一点点奢侈的念想,他希望自己是那个例外。
玛琳的话,让他觉得非常的沮丧。
“我不该提起的,我明明已经输了。”菲利多在心里嘲笑自己。
而这时,玛琳却突然说:“其实,看不顺眼的话,就算赢了我,我也不会和他跳舞。”
菲利多愣了一下,看起来有点傻。
“看得顺眼的话,就算没有赢我,也是可以、可以稍微那么跳一下下的……”
第223章 17
菲利多呆住了。
玛琳心里一凉, 心想这伙计不会要这个时候要和她讲究一下大男人的尊严,为了表现骨气对她说什么愿赌服输之类的鬼话吧?
——那自己岂不是丢脸死了!
玛琳莫名感到一点慌张,看向菲利多的眼神不由就有一点凶狠——如果他真的敢这样说, 她就立刻打爆他的头,转身就走。
菲利多的脸像是蒸熟了一样的通红, 他的整个人就像木偶一样僵硬,几乎已经是一个傻瓜的模样了。
但他毕竟不是真的傻瓜。于是玛琳见到他往后退了两步,动作极度机械地向自己行了一个绅士的鞠躬。他不敢看玛琳的脸, 低着头伸出了手。
玛琳咬着唇,压住上翘的嘴角, 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他们踩着柔软的草地, 开始缓慢地移动舞步。
月色是完美的灯光, 喷泉的水声是伴奏的叮咚琴声, 虫鸣唱出竖笛的旋律。凉风环绕在他们身体周围, 吹起玛琳的轻薄的披巾,轻轻地击打在菲利多的手臂上。
当菲利多前进, 玛琳就后退, 当玛琳后退,菲利多就前进。她不需要再去默念舞步, 舞步变得即兴, 她随意地一步步踩着草坪行走,就舞出了最优美的旋转。
菲利多现在是多么庆幸他选择了这个地点,没有喧闹的人声,只有他和玛琳, 没有过于明亮的灯光,而不会暴露自己忍不住露出的像个傻瓜的满足笑容。
他甚至可以偷偷地看着玛琳,娇小的玛琳就在他的面前,纯洁得就像一个精灵,他们从未如此地靠近过。菲利多甚至连呼吸都放轻了,他怕自己的呼吸声会吓跑她。
“虚伪的女人!”站在窗边的费切尔,差一点就把这几个词从牙齿间吐了出来。
这个玛琳,她明明对自己说除了开场舞将不会和任何人跳舞。不过短短的几个小时,难道她就忘了自己曾说过的话了吗?
她彻底地违背了自己的承诺。因为愤怒,费切尔手背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他就知道,女人都是天生说谎家,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相信她。
想起来是多么可笑了,就在几分钟前,他居然还在认真地考虑要不要和玛琳订婚。和这样一个虚伪的女人订婚?他从一开始就不该有这样的念头。
那个几分钟前的他一定疯了,竟然是真的认真在考虑。
费切尔的怒火几乎化成了实体,站在房间另一个角落的克里夫又是惊讶又是疑惑。公爵大人回到书房的路上一直皱着眉沉思,一路上遇到的侍从和宾客看到了公爵大人神色严肃,全部都惧怕地回避到一旁去。
克里夫猜想费切尔一定在考虑什么重要的事情,于是小心地跟在他身后,一点都不敢打扰。
回到房间后,公爵大人就吩咐侍从去叫黛黛过来。
克里夫当然很惊讶,他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公爵大人向来深谋远虑,做的事情常常超出一般人的想象,并且总是成功。
克里夫心想黛黛一定事关重要,只是他的想法无法达到公爵大人的高度,所以才无法理解。
克里夫走到了书房里间,站得远远地通报:“黛黛来了。”
然而费切尔依然还在盛怒之中,听到黛黛的名字,想到自己之前那个可笑的打算,他用一种判决一样的语气说:“让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