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众人纷纷附和。
“你们不要起哄,将军前几日染了风寒现在才刚刚好一些,可不能因为守岁再加重,不然军医可要你们好看,”魏四珂笑着劝道。
因为之前从西蒙国护送物资回城有功,再加上平常时候经常和西蒙边防军一起训练,所以魏家兄弟很容易就和边防将士打成了一片,现在他一开口众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配合的露出一脸后怕。
说起这事儿也是有原因的,前段时间又是要搜集物资,又是要与西蒙国周旋,又是要准备回城事宜,每日忙得脚不沾地,喝水用膳都得挤出时间才行,就算忙成那样席瑜的身子也没有一点问题。
没成想等这些事情都告了一段落,席瑜反而而染了风寒,因为这几件事情处理得当,席瑜在边防军中的威望高涨,他染了风寒,军中大夫自然一个比一个上心。
没成想这风寒就像是赖的他身上了,四五日的时间汤药喝了不少,却没有任何成效。后来军医直接住进了席瑜住的的宅子,一来方便照顾他,二来也是为了看住不让他理公务,如此这般到今日席瑜看着才好了些。
这件事情边防军里就没有不知道的,说起来今日还是将军风寒好些之后第一次公开露面,刚刚带头起哄的将士有些懊恼,自己竟然没有想到这个着实不应该。
刚刚还起哄的众人也不起哄了,都催促着席瑜回府,席瑜在西蒙边防剧中的地位可见一斑。
看到这种情况席瑜本人也感到非常欣慰,也不枉费他这段时间以来为了处理西蒙边防事物尽心尽力,果然极致的付出就会得到丰厚的回报。
“那本将先走一步,事先言明饮酒归饮酒吃席归吃席,但借此闹事或者延误公务,军法处置。”席瑜笑着提醒。
“是,”众将士面皮一紧,倒不是他们胆小,主要是自从席瑜接管了边防军之后,军纪军法可以说是充分发挥了作用,多少士兵都受过罚。
席瑜颔首,带着青澜离开。
“随我走走,咱们理理京城目前的局势,”到了大道,席瑜摆手让马车跟着,自己则和席瑜慢慢往前走。
“是,”青澜衡量了一下席瑜身上狐狸毛斗篷的御寒能力,点了点头。
“太子死的不清不楚,蔚山王丢命这步棋更是让人毫无头绪,以前待在京城的时候,从来不知道局势竟然这样危机四伏,京城的势力比我原先想的要多的多,”席瑜叹了口气,谈不上高兴也没有失望,这两位确实在某一个阶段会成为他前进的绊脚石,但在一切都没有发生之前,他们之于席瑜或者席瑜之与他们都是无害者。
而且,如若他们两个健在,对席瑜来讲只是两个摆在明面上的敌人,现在他们死了,席瑜就多了几股隐在暗处的对手,在明容易对付,在暗可不明朗。
“主子不信太子是蔚山王暗杀的?”这件事情京城那边已经送来了消息,蔚山因此大换血,两月之前还风光无限的蔚山府整个陨落,让人不胜唏嘘,虽然说京城各派各有各的心思,但暗杀太子的凶手可不是想推给谁就推给谁的,盛德帝那边也不会答应。
“不是不信,依照蔚山王的性子,这件事情十之八‖九有他的手笔,看他给养子取得名字就知道,多年前那件事他可一直没放下,现在有机会他自然会选择反击,我只是不信这件事是他自己的手笔,”席瑜勾了勾唇,他这位血缘上的王叔可不是一般人,如果不是后面出现了一股隐秘的势力趁他不备直接将他解决了,没准盛德帝真抓不到他什么把柄。
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席瑜调查过每一个有可能对自己产生威胁的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
其中自然也包括蔚山王,关于蔚山王和盛德帝的恩怨席瑜知道的不少,那件事说隐蔽也不隐蔽,就是蔚山王与一姑娘两情相悦,最后盛德帝棒打鸳鸯的故事,本身就是结仇也不会是深仇大恨恨,毕竟君臣君臣,礼法如此。
这件事情蔚山王恨就恨在,当时那姑娘已经未婚有孕,盛德帝棒打之后,结果一尸两命。当时的蔚山王尚且年少,如果只是与那姑娘分开可能并不会如何情深,但那姑娘却因护住他的骨肉而香消玉殒,这疼痛就深入骨髓了。
所以蔚山王对盛德帝的皇子动手算是以牙还牙,恐怕就是盛德帝也没有想过蔚山王的气性如此大,席瑜能把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则是因为三年前西蒙国派儒生到京城挑衅时,曾亲眼见过蔚山王表现出对太子和三皇子的不屑,那种隐在嘴角的讽刺怎么都无法无视。
“主子是说蔚山王之外还有人从中协助?主子认为是谁?”翻看从京城送来的密信,倒没有得到这方面的情报。
席瑜摇头,他现在远在边防,很难兼顾京中事物,他现在所说的一切是在那些情报上得到的合理猜测,至于协助者是谁或者是哪方势力他还真的没有头绪。
“你觉得蔚山王的死和彦卿有没有关系?”席瑜突然说道。
“主子!”青澜被自家主子的这个猜测吓了一跳,看到自家主子不似说笑之后,谨慎开口,“沐少爷虽然有时候神秘了些,手段心智都属上乘,但属下认为沐少爷的手还伸不到这么长,蔚山王以一己之力掌控蔚山多年,大权在握,身边侍卫各个不是凡辈,哪是说杀就杀的。再说沐少爷没有必须这样做的理由,我们都知道沐少爷重情,非必须不会把自己和身边人置于危险之中。”
听到意料中的答案,席瑜抿了抿唇,所以他也想知道是为何?内心里席瑜可以肯定彦卿与蔚山王的死肯定脱不了干系,但具体的线却连不起来。
“关于我的身世也是时候公开下了,”席瑜悠悠说道,顶着‘席’这个姓氏总觉得名不正言不顺,而且他也不想玷污爹爹给的这个姓氏,趁着这个机会换一换是最好的。
“主子已经决定的话,属下去安排,”青澜恭敬领命。
话是这样说,他们其实都知道这事急不得得一步步来。
“嗯,回吧,”席瑜应了一声,转身上了马车。
第191章 上元节(上)
今年过年, 沐彦卿身上的担子轻,不过该去拜访的长辈一个都不能落, 虽说春闱在即,但面临这样情况的又不单单是他一人, 陈朝这么多学子都是如此。想那离得远些的, 接到朝廷命令时就得收点行囊上路, 恐怕年节都是在路上度过的,如此相比,条件比沐彦卿不如的多的是。
做人不能拿己之长比人之短, 沐彦卿包括他身边的长辈都是这样的想法, 他们现在更多地是希望沐彦卿能保持现在的心态, 并不会苛责他什么, 看到他过府, 也都表示欢迎, 不过像往常一样劝沐彦卿读书累了出去走走的情况再没有发生, 唯恐激起了他的好奇, 待春闱时还静不了心。
沐彦卿本人不清楚身边亲友为他考虑了这些, 他的生活和之前没有什么两样,家中无客又不需要过府拜访的时候, 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书房,如果是待在博彦院,他还会处理手头事物。
吉香居年后初五日已经开门,年前的那番操作虽然失了一笔分量不少的银子,但也确确实实的让京城各界人士更加的信赖吉香居, 重新开门那日吸引了不少顾客前来,天地字号包间更是被直接预定了出去。
另外因为吉香居和陈府拉上了关系,明里暗里不少人打听吉香居的出处,在沐彦卿放出的似假似真的说法之中,大都已经确信陈府现在和吉香居交情非凡,因为这,暗处那些人的小动作慢慢慢了下来,得到这消息的时候,沐彦卿很是欣慰,看到这效果不枉他废了这么多心力。
如今吉香居明面上的掌权者还是何霖,这不是沐彦卿仁慈,只是吉香居总得有人摆在明面上,不过虽然依然被摆在明处,何霖本身还是在木顺那边的,打从一开始,沐彦卿都没准备让何霖再次掺和进吉香居。
吉香居现在的掌柜是沐彦卿经过深思熟虑请来的,是他亲自请来的,当然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不过因为对方太过明聪,沐彦卿还得注意不让对方发现在自己的真实身份,不过因为对方太难缠,沐彦卿觉得自己的马甲肯定捂不了多久。
吉香居新来的掌柜,姓方名进,沐彦卿的亲三师兄。
吉香居发展太快,与之相对的就是根基不够稳,所以很多人都对吉香居有想法,包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硕亲王,沐彦卿不想与这些人对上,他手下那些人虽然已经历练了几年,但是做生意是看天分的,而且还要积累经验,经商天才不是一朝一夕能培养出来的。
吉香居的情况又更复杂些,所以做吉祥居的掌柜不仅性子要八面玲珑,还要有人脉,各行各业各世家都要卖些面子,综合所有条件,沐彦卿目前能想到只有自家三师兄了。
太子之后,方师兄非常沮丧,回保定疗伤也未见多有成效,虽然见面是够还是笑嘻嘻的,不过眼里的落寞和晦暗怎么都让人忽视不得,作为亲师弟,沐彦卿没法当成看不到。
而且,综合三师兄的幕僚经历,沐彦卿觉得自己这哥方师兄并不适合入仕,十年前的梁王,现在的太子,不都在三师兄的支持之下一个个走了,走得极其惨烈。恐怕不只外人就是三师兄自己也是有些嘀咕的,不然那样不羁的性子也不会每日都会在佛堂待上半个时辰,逢初一十五还会亲上慈安寺。
方进那是什么性子,洒脱、通透,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那种,可现在因为俗事已经生了心结,先生见了人并不多说,但在人后却止不住忧心。所以本着把三师兄拉回正途,以及也许看到方进是吉香居掌柜,没准硕亲王为了不让霉运加身会头也不回走掉的想法,沐彦卿主动出击把人请来了吉香居。
事实证明,沐彦卿看人很准,没几日方进就熟悉了吉香居的事物流程,之后越发的如鱼得水,这些都是下面报上来的,沐彦卿这个‘介绍人’感觉很欣慰。
转眼就到了上元节,烟花,放灯,猜谜这都是传统项目,虽然年前太子突然甍逝,但盛德帝并没颁下禁止乐乐的旨意,只是取消了今年的宫中摆宴,所以京城大街上还是很热闹的。
今年的上元节对沐彦卿来说有些不一样,他的行程早已经定下,他要和未婚妻陈姝一同去赏灯。这是陈朝的习俗,因为男大女防,所以寻常就算是未婚男女也是有所顾忌的,就只有在上元节这一日,未婚男女能约着一起上街,这也是所有父母长辈约定习俗的事情。